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网王同人][忍迹]归 作者:归弗琊 文案 他远渡重洋独自一人走向孤独的仏兰西,他是一个文艺的青年,与仏兰西这个浪漫的国家不谋而合。 忍足侑士像一只狼一样执着的走向他认为的未来,他表里如一,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想文艺的走向每一个未知的未来,然后按照自己的性子生活。他可以没有爱情,却不可以没有自由。 忍足侑士敢躲着迹部景吾,自然就不会因为迹部景吾帮过他而向他低头。忍足一直认为既然仏兰西已经不适合自己,那么他可以走向那个他感兴趣的国度。 玫瑰追狼,或是狼追玫瑰? 【9月9日全文修改,CP除谦光更改为白谦之外没有太大的改变】 内容标签: 网王 搜索关键字:主角:忍足侑士,迹部景吾 ┃ 配角:不二周助,幸村精市,仁王雅治,忍足谦也 ┃ 其它:网球王子,忍迹,冢不二,真幸,柳生仁,白谦 ================== ☆、狼与仏兰西(一)   忍足侑士高中毕业后没有向当初和向日约好的一样去东大学医,而是操着一口关西腔的法语独自一人悄悄地飞到了仏兰西的里昂市,顺利地进入了里昂第二大学去学习文学与艺术史,然后去临床医学系旁听。   忍足家里人也不勉强他,不要求他一定当医生,不过忍足自己承诺之后一定会拿到医生资格证。忍足知道家里人一直都是希望他能够接手自家的医院,对他这个“天才”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相比之下谦也与翔太的性格并不适合被院长这种虚假的头衔限制,作为一个准院长接班人忍足在离开家里的时候拍着胸脯说一定会拿到医生资格证。   对此忍足在仏兰西的舍友给他的评价是一个资本主义的代表人物,还很可恨的是脑袋特别好使。   忍足的舍友是一位中国人,未成年以前是一个动漫宅,叫周旭。周旭也会几句日语,但仅限几句,都是从日本动漫里听得熟烂的常用语,什么哦哈哟噶扎伊玛斯①、空尼几哇②、阿里嘎多③、撒有那拉④等等。忍足还记得他刚推开宿舍门的时候,里面坐着一位黄皮肤黑头发的黄种人,带着黑框眼镜用一口白到可以做牙膏广告的牙齿对他说:“空尼几哇,霓虹!⑤”   忍足当时很想扑上去亲他几口,这种异地逢乡的感觉真的让忍足那颗文艺的心感动得砰砰的跳。   但是忍足是一个典型的文艺青年自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淡定的扶了一下眼镜,用地道的关西腔介绍完自己以后,抬头便看见对方正用一脸苦逼的模样对着自己,过了一会他又苦逼地望着天花板,忍足这次改用带着一点关西腔的仏兰西语问他怎么了,于是对方一脸苦逼的模样用母语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忍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他完全听不懂周旭说的是什么,但是大脑皮层记忆中有一种语言是这种发音,忍足很快的恢复过来意识到对方在说一种最难学的语言——中文。   他们的第一天,就是忍足用他的关西腔日语、周旭用他的中文互相交流中度过。以至于后来在忍足学到中文中有一个词语叫做“鸡同鸭讲”之后,还是忍不住回忆起当时。   忍足的法语讲得很流利,至少在语言班的课程毫无沟通障碍。但是忍足有关西腔,声线低沉、富有磁性,用来说最美的语言时曾被自己的学弟日吉若毫不留情的吐槽过“色(OTZ)情腔”,这让忍足很受打击。   在课程的学习中总会有那么一群女生盯着忍足,开学的第一个月“忍足很风流”的风言风语顿时成为整个系里最大八卦话题,最后连不同系的周旭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都对忍足“另眼相看”。   忍足本人则郁闷不已,他开学一个月了,别说交女朋友,他连看长腿美女的时间都没有,他怎么就风流了?!   周旭听完忍足的抱怨之后很“敬业”地赏了忍足一句“好男人”。   周旭长得不是很帅,但是看起来很顺眼,戴上眼镜是文艺青年,不戴眼镜是阳光型大男孩,虽然人与他外表总是相违背的,但总之他人气不差,开学一月怎么说也换了两个女友。   反观忍足,用周旭那啥青年的话形容就是长得可以去卖笑当牛郎,优雅的绅士,每天规律的生活作息,资本家的家底——没有恋爱史真是堪忧啊!   这件事毫无疑问的在周旭停止了和仏兰西的女人交往之后被忍足一次又一次地挖出来吐槽,让周旭深知天才不好惹的道理。   不知道是谁说过了,忍足是那种不容易爱一个人的人,因为他一爱便是一生。   ①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o ha yo go za i ma si 意为:早上好   ②こんにちはkon ni ji wa 意为:你好   ③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a li ga do 意为:谢谢   ④sa yo na la 意为:再见   ⑤こんにちはにほん kon ni ji wa ni hon 意为:你好,日 本人    ☆、狼与仏兰西(二)   忍足会每天按时和向日用MSN联系。   起因是因为忍足在仏兰西第一次和向日联系时,向日别扭地按下视频又关掉,然后在MSN上写上一句孩子气的宣言:一辈子不理忍足侑士。   彼时忍足坐在电脑前是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该高兴向日仍有一份孩子气的天真好,还是该担心这只没了他保护的小松鼠会不会太容易被人骗走。这个问题让忍足傻傻的困扰了几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当务之急是哄好小松鼠。   高中卒业前向日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学习,才下定决心和忍足一起进东大的医学系学习,可是忍足一声不响的在卒业后飞到仏兰西,松鼠的气可是很重的!   向日从国中开始就很黏忍足,从某种方面来说,向日之所以会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闹小脾气、黏人,这完完全全是忍足的“功劳”,都是他惯出来的。忍足自然是尝到了苦果,毕竟是自作孽,他那天整整花了三个小时才把松鼠哄好,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忍足会在每天同一时间准时上线,就算他们之间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也一样雷打不动。   忍足女人缘极好,这一点从小到大没有改变过。一来忍足性格好,对谁都那么温柔;而来是忍足皮相好,这二好加之起来无疑是横行女人堆、秒杀无数野花儿心的最佳工具。但是忍足有条准则就是好也有个界限,过了就是花心。   忍足不花心也不滥情,他喜欢美腿但也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所以生□□浪漫的仏兰西女人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都给忍足下了一条评论:“侑士是一个难以接近的人,他仿佛天生戴着一副温和的隔离罩,把我们都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   忍足没课的时候除了偶尔去兼个职、图书馆、教室、宿舍之外,最喜欢待的地方是宿舍后面的人工湖,在那里找棵三球悬铃木,在树下拿着一本厚得可以当砖使的《系统解剖学》或者是《呼吸系统影像学》当枕头,再拿张报纸遮住脸就睡,完全不理会周遭的目光。   忍足再一次拿起网球拍是在一个刚下过雨的下午,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刚刚被雨水洗礼过的草地上,湿漉漉的草地让忍足去树下小憩的想法破灭。忍足换上一件较薄的毛衣正准备去图书馆继续温书时,却被舍友周旭拖了去体育馆。   适逢法网的进行①,周旭半吊子的买了一副网球拍,但他毕竟是新手不知道该如何练习,只好拖着忍足往体育馆走,甚至放出大话说:“侑士,就算你打得太烂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这种让忍足又一次抓到他话柄的大话,之后被忍足常常拿出来吐槽,最恰当的形容就真的是两字——活该。   周旭和忍足打了一局就累得瘫坐在地上,双手后撑着地。他被忍足的网球技巧弄花了眼,在这之前他真的不知道忍足其实是一个网球老手,他喘着气用一种仿佛下一秒就要升天的语气对忍足说:“侑士你真是一个天才,怎么不去参加职网?浪费了这么一个好苗子……”   天才?   这个词在忍足脑子里一闪而过,对于这个词,忍足产生了一股陌生感,明明从一开始学网球就已经被称为“天才”,仅仅是因为几个月没有接触过网球便对这个词产生了不可思议的陌生感,忍足觉得时间真的非常恐怖,它在不知不觉中侵蚀了你的习惯、思想。   忍足和导师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借口是要去修学。   忍足踏上了巴黎这个充满了浪漫气息的城市,忍足还记得以前宍户就说过,最适合他的城市非巴黎莫属,同样的文艺优雅迷离,天生带着一种游戏人间的散漫。   里昂与巴黎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期间忍足坐在火车上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名的苍凉。   许久,他才想到,也许这是天才不再打网球的原因。   罗兰加洛斯的苏珊朗格伦球场里不断地传出欢呼声,忍足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一直到球场里的比赛结束,他看见了熟人。   ——也许连熟人也说不上,他们之间的交集仅限于网球,而忍足已经不再打网球。   手冢国光这次是第一次参加法网,他在ITF系列赛里摸爬滚打了三年多终于把排名给排上去了;真田弦一郎比手冢国光晚了两年进入职网,排名虽然上升迅速,可是仍然没能参加法网。   他们自然是没有看见忍足,忍足也没有上前同他们打招呼的意向,尽管在异地遇见熟人的感觉让忍足这颗文艺的心激动不已。   忍足看见手冢和真田走出时,那个人也跟在他们身旁。后来忍足只是象征性的扶了一下眼镜便转身离开。   当天忍足同样准时的登录MSN,八个小时的时差明显的无法阻挡向日的热情,向日用他那个和本人极其相似的文字向忍足传递信息:“侑士,迹部去巴黎观看法网,真的好羡慕啊~~对了,他还跟我要了你的地址,我给了他了哦,记得让迹部给我准备伴手礼哟!”   忍足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他二话没说就拨通了还在睡梦中的周旭的手机,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记住,如果有人来找他,千万不要透露半个字,不然马上切八段。周旭还不忘打趣忍足是不是欠了哪位美人的情债怕别人找上门给他做些什么手术之类的,忍足抽了抽嘴角默默地在心底记下这笔帐,同时还不断的重复让周旭别多话,最好只说“不知道”。   周旭也没多问忍足为什么,撂了电话后,忍足直奔普罗旺斯。   从巴黎到普罗旺斯,忍足巴不得赶紧飞到一个别人找不到他的角落去研究他的文学和艺术史。   ① 法网一般是5、6月进行,本文情节需要时间是在9、10月,同样是情节需要所以法网只是要出来过个场……不可细究也! ☆、狼与仏兰西(三)   忍足在普罗旺斯找了间民宿过夜,夜晚就在星斗下发呆。   冰帝的天才很少会发呆,每一次发呆的理由不外乎一个人,那就是冰帝的帝王——迹部景吾。   仏兰西是一个浪漫的国家,不管是巴黎、里昂还是普罗旺斯,忍足拥有一颗文艺又浪漫的心,与这个国家的气息不谋而合,所以当忍足站在薰衣草①的花田里感受薰衣草香气时,花田的主人问他是否愿意为他的花田做宣传时,忍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忍足独自一人逛到了松露交易市场,先前他就曾经听说松露交易市场的诡异,亲眼所见时忍足还是被那样的场面给震惊到了。   先不说这里没有松露的摊子,这买家和卖家互相咬耳朵的模样让忍足觉得他走错地方了。忍足发誓他真的很不想吐槽,但是秉承着不吐不快的想法,忍足觉得他应该是走进了走()私地点……   第二天的天气颇好,用周旭一句文绉绉的话来解释就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这几天天气难得日日晴天,忍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到处走一走,逛一逛,他没有忘记他是出来修学的,忍足先是去了波城古堡,他对以前的历史一直都充满了好奇心,现在又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可以去感受先人曾经扞卫过的地方,这难免让忍足心情激动。   关于但丁的《神曲?地狱篇》据说是在北方的地狱谷所写,忍足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文化就像他喜欢昭和时代的歌谣曲一样,古老而神秘的东西往往更能引发他的好奇心。   日本也有地狱谷,忍足都曾经去过。   对忍足来说,如果地狱谷神秘面纱没有被那些地质学家用科学的方法去解释的话一定更让人充满遐想。当然这种遐想也有可能转变成古时候那种瞎想。   不过忍足不喜欢多想,就像忍足虽然是文艺青年,但是你让他像一个作家一样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写一部前途未知、酸倒牙的小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说天才的思维总是难以理解的,他可以一下子站在那边,一下子又想到了另一边,这种跳跃性的思维只有天才才办得到。   忍足路过那片他“代言”的薰衣草花田时,花田的主人很热情地再次招待了他,并且送了他一张成品海报。   忍足看着海报上的男人有一瞬间他觉得,他或许真的可以和那啥青年周旭商量一下里昂哪里的花街最好,哪里的牛郎最赚钱……   海报上的男人站在一片紫色的薰衣草花田中,张开修长的双臂做出放松全身的感觉。   男人双眼紧闭,嘴角有一抹看似轻佻的弧度,彰显禁()欲的美,浪漫而具有诱惑力。小麦色的皮肤和深蓝色的发丝和背景中一片紫色薰衣草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多年以后忍足以医学界的权威之一的身份再次踏上普罗旺斯的土地时,那片薰衣草依然盛开,那张海报也依然悬挂在显眼处。   花田的主人指着海报说,他每个星期都会换一张以保证它不会褪色,依旧如新。   花田的主人指着海报说,忍足医生的病人一定很有福气。   忍足侑士接到忍足谦也的电话时,他正忙着把修学期间的内容写成论文交给他的导师,以示他很认真的在修学。   谦也告诉忍足,他和白石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也向家里坦白了。忍足家里已经上了年纪的爷爷气得差点拿着福尔马林往他们俩身上泼,谦也还说他和白石被赶出来自生自灭了,但是他们现在没有经济来源,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来投靠他——忍足谦也的堂兄忍足侑士君。   “我说你们两个青春期的叛逆小鬼真会给我找麻烦啊。”忍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我知道你心理年龄和爷爷的年龄是相同的,”谦也不满的撇撇嘴,下意识地用力握紧了白石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侑士君,我们……”白石感觉到谦也手上传来的颤抖,欲言又止。   他们都是骄傲的人,谦也现在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忍足。   谦也可以不怕本家里任何人的背叛,唯独忍足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们是堂兄弟,身体里留着1/2相同的血液,白石相信,如果连忍足都决定放谦也自生自灭,谦也一定会向家里屈服。   “真是的,这哪有一点求人的样子……算了,我不和一个心理年龄只有一岁的小孩子吵,我事先声明,你们既然来投靠我,那就要一切服从我的命令,我说东你们不准往西,知道了吗?”   忍足说着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突然靠近谦也,伸手用力的扯了扯谦也的脸颊。   “啊!痛痛痛痛……侑士你干什么?……我知道了啦!”   忍足心满意足的放开手,谦也哭丧着脸揉着自己被扯痛的脸颊。   白石心里很安慰,至少忍足很疼谦,他尊重谦也的选择,不会逼着谦也一定要“回正轨”,最重要的是,他愿意给谦也做依靠,附带着,也给白石他做依靠。   忍足嘴上虽然没有放过他们俩——忍足兄弟嘴炮模式一开启就是不见死伤不罢休的——但是忍足毕竟是哥哥,打心底里疼弟弟,他不会狠心的把这对“鸳鸯”丢在外面自生自灭。   忍足面对自己还有三天的假期打心底一阵肉疼,他匆匆的赶回里昂,先是在学校附近的公寓给他们租了一套两房两厅的房子,然后再是联系法国的各大医学院帮白石和谦也找学校,有空还要教白石法语。   白石和谦也自然知道他们任性的决定给忍足添了多大的麻烦,但他们多年压抑自身的情感,这次顶着家里的压力不顾一切地出走,他们没办法也不会放弃这份感情,尽管这份感情对他们的家庭来说是一种耻辱。   白石和谦也也没有闲着,他们都决定留在里昂和忍足有一个照应,于是他们忙着四处找兼职。   谦也找工作倒是比较顺利,但是白石就比较吃亏一些了,他之前从未修过法语,不像谦也从小受到忍足的熏陶一样,沟通起来有很大的困难,所以白石决定把他的《毒草经》放一放,试着去写一些故事。   白石写的第一篇文章是讲一对堂兄弟的故事,忍足兄弟俩都忙着找学校和兼职没时间看,于是正在闹文荒的那啥青年周旭成了第一位读者。   周旭看完了那篇故事后感动得痛哭流涕,并且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就是忍足兄弟的再现,这个结论一出,他毫无疑问地被白石用绑着绷带的左手敲了敲头说“好白痴”。   “藏琳你这样真的很伤我这颗玻璃心!”周旭一脸的苦逼欲跳汨罗江找屈原谈赋的模样指控白石。   白石左手拖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不语,转个身继续写他的稿子,几天的相处下来白石已经摸清楚周旭这人究竟有多神经质,对于他又要发神经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周旭望着天花板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没天理,他自从认识了忍足家的人就没正常过。   “藏之介是在上还是在下呢?”忍足在晚餐的时候突然问起这个让人喷饭的问题。   只见吃饭神速的忍足谦也君和本来一副要死不活、自称玻璃心君的周旭停止了往自己嘴里送饭菜的行为,让手上的筷子做了一次自由落地运动,谦也还不忘喷了正坐在他对面的罪魁祸首忍足一脸的白米饭,餐桌上一片寂静。   忍足优雅地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手帕擦脸,顺手就摘了自己的平光眼镜,一双犀利的丹凤眼紧紧盯着准备启动石化系统的白石。   事后回忆起当时的画面时,白石做了一个总结性的评论就是:“谦也和小旭怎么看都好像一二缺青年,可侑士君倒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文艺青年,这就是气质的差别”   ……   白石面对摘掉平光眼镜目光犀利的忍足,强装镇定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半晌,才幽幽道:“今晚临床试验了再告诉你。”   ……   彼时刚刚换了双筷子的那啥青年周旭不得不把又掉在地上的筷子捡起来又去厨房洗一遍,当事人之一的谦也双眼散发着危险的光芒,而罪魁祸首却憋笑憋到差点内伤。   很久以后在讨论三种青年的时候,来“探亲”的财前说:“侑士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文艺青年,但谦也桑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普通青年加不少于百分之五十的二缺青年的气息……”   帮谦也找学校的事情很棘手,尽管谦也从小耳濡目染有优秀的医学底子,在东大也学习过几个月,但毕竟在语言上有沟通障碍,哪怕受过忍足从小到大的熏陶,可是依然达不到入学标准,而且学费也是一大硬伤。   忍足之前有存有一些储蓄,他也有在做兼职,但生活上大部分的资金来源都还是家里支付的,忍足的储蓄已经帮谦也和白石交了房租和水电费等等,他的兼职的薪酬也不高,这可是难倒了天才忍足侑士。   无奈之下忍足决定向家里要,可是家里人一听是要帮谦也的就立马拒绝了,甚至还因为忍足不听话,擅自帮谦也连平时的生活费都停了一段时间,这下他们之间就发生了一场A级的经济危机。   “抱歉,侑士,是我拖累了你……”谦也耷拉着脑袋显得没精打采的。   “这是我自愿的,何况你是我弟弟,我不帮你帮谁?”忍足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顺便揉乱了谦也的头发。   忍足和向日每日必聊中提到了这件事,彼时向日一口气把整件事给揽了下来,并且保证不想任何人透露是忍足要用这笔钱。   忍足彼时很是欣慰,当时还觉得自己的搭档终于长大了,可是事后才发现……是自己的大意了!桦地拿着里昂一大的入取通知书和迹部的钻石王国金卡出现时,忍足觉得如果又块豆腐给他的话,他一定立马撞死。   “侑士果然不同,傍大款的感觉好好啊。”忍足谦也君看着跪坐着脑袋快要和膝盖碰到一起的忍足侑士君,浅酌了一口热茶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是啊,不知道侑士君是上面还是下面呢。”唯恐天下不乱的白石藏之介君也加入了“吐槽资本主义代表”忍足侑士君的行列。   “我就知道侑士你果然在外面有人了!你怎么对得起我的玻璃心!”这是二缺青年周旭的怒吼。   “小旭你的玻璃心都碎成玻璃渣了你怎么还没死呢?”白石发表疑问。   “……”   仏兰西的故事还只是一个开头,一场青春的时光中糜烂,热血的爱情变回淡淡的相守。   青春想要变成一颗琉璃,那么就必须要学会成长。   ①薰衣草盛放的季节应是6月,9月已经收获完成了,本文中薰衣草明显不符合时节,大家看看就好,……不可细究! ☆、雨季(一)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这文没有人看QAQ,求留言求动力,我好不容易放个假都忙着码字了呢……这篇文是我目前灵感最多的一篇啊,忍迹什么的很有爱啊QAQ!   忍足很讨厌雨季,连日来的阴雨连绵的天气更是让忍足心情跌落谷底。   这也间接导致了忍足除了上课,其它时间一律待在宿舍里一遍又一遍的看法国文艺片。   不过最让忍足惊讶的还是周旭,他最近转了性子,和他在仏兰西第五任女友分手后就一直没有下文了,整天待在宿舍上网。   忍足问他为什么原因,周旭一脸正经地告诉忍足,他还是向往中国式传统爱情,而不是法国女人一昧的追求浪漫。   “后宫佳丽三千?”忍足操着一口别扭的中文问,他受周旭的影响对中国文化多少还是有些认识的。   “不是,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周旭很认真地一字一顿道。   “什么嘛,完全听不懂。”忍足对于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理解实在太浅,完全无法理解周旭话里的意思。   “帝王也会想要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感情,那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爱情和现在藏琳、谦也的情况很像。”   周旭对上忍足茫然的视线才发现自己又习惯性的用中文和忍足对话,而忍足的汉语水平明显没有达到这种高深的程度,才又用法语补充道:“说白了就是一心一意。”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中文真是喜欢绕弯子。”忍足忍不住吐槽道。   周旭不屑的撇撇嘴,他承认中文这种一个道理绕七八个弯子明显是哲学疯子才会做的事情,但是他热爱他的母语,那种意境是其它语言无可比拟的。转过头又继续上他的网,仏兰西大学宿舍的网络明显比中国国内的大学网络要快得多,他用代理上中国内地的网站看他的小说。   半晌,周旭似乎又想起什么,停止了继续浏览电脑屏幕上中国风的网页扭头问忍足:“说到感情,侑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忍足一怔,周旭是一个聪明人,不管是IQ还是EQ都不低。中国人说话向来婉转,这一点从忍足和周旭相处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他多少是证实了这一点,这一次周旭问得这么直白,明显是不给忍足装傻充愣的机会。   对上周旭的视线,忍足无奈地抓了抓自己深蓝色的发丝,道:“说不得。”   “啧……那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弯的还是直的吧?”周旭的话再一次让忍足有种想要咬舌的冲动。   “……对我来说没有直弯之分,只是爱上的那个人刚好是同性。”忍足说着顺手摘下眼镜放到旁边的茶几上,站起身就把坐在电脑前的周旭拉起来,推倒压在自己的身下,“小旭是你了那些女人爱上了我吗?”   周旭对上忍足深邃的目光,涨红了脸双手护在胸前,活脱脱一个准备要被强()暴的女人。   忍足看见周旭的反应不可抑止地笑了,笑得极其邪魅,让周旭很想直接给他一巴掌。   由于他们两个太过入戏,一直都没有发现他们宿舍的门一直没锁,只是虚掩着,所以当华丽的大少爷带着单纯的小学弟一脚踹开了他们宿舍的门时,周旭的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抵着忍足的下巴,场面看起来更加混乱了……   只见紫灰色发的少年眼底闪过一抹一闪而逝的冷厉,周旭就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之世界快要被冻僵了。   “忍足侑士你这个大变态!”周旭的音调不由地提高了八度。   “很痛啊,小旭。”忍足慢悠悠地站起来转身面对来者,脸上挂着社交的标准微笑,“好久不见,迹部,桦地。”   忍足明明在半个多月前才见过迹部,两天前才见过桦地,但他却说“好久不见”。   对忍足来说,迹部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迹部可以轻而易举地出动忍足心里最细、隐藏得最深的那根弦。他也一直清楚,他对迹部非友非尊,尽管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是朋友,尽管迹部是站在冰帝网球部顶点的帝王,忍足依然对他不是友情也不是尊崇。   之前的六年里,即使迹部是网球部的部长、学生会的会长,忍足也是唯一一个敢挑战迹部权威的人。   他会在迹部下达命令后毫不留情的吐槽,也会在吐槽过后认真地去完成自己的那部分任务。都说天才的想法难以理解,可是忍足却觉得天才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条直线,尽管忍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恋上了这位大少爷。   忍足之所以会在卒业后到仏兰西说白了也是胆小、逃避。   毕业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忍足会到东大学医——包括迹部。   卒业那天迹部大爷一个华丽的响指霸道地向所有人宣布“让东大金融系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吧”这个消息,然后忍足冒了一身冷汗。   按照迹部家里的安排,迹部高中卒业之后会飞往英国上大学,忍足是知道这个消息的,所以他才敢向所有人宣布他忍足侑士要就读东大医学系,但是迹部这个“华丽的决定”仿佛打了忍足一耳刮子,让他眼冒金星,天知道再让忍足跟在迹部身后会不会直接导致迹部财团的形象破产。所以迹部的父亲找到忍足时,忍足很爽快地答应了迹部父亲的要求,离开日本。   迹部的父亲并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可是他们有家族的压力,他找到忍足的时候第一句话就对是让忍足走,第二句话就是“你们都是家里的独子,也许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可是景吾只能走这条路”,第三句话是“你们还太年轻,为了青春期的一时冲动不值得”。   迹部的父亲还是疼迹部的,他对忍足说,如果过了青春期他们还是要坚持这个选择,那么他会尊重迹部的选择。   彼时忍足对迹部的心意理解得很是模糊,但是他不知道这一切都归根于他自己,忍足侑士本身太过散漫,让迹部觉得他太过摇摆不定,所以一直和他保持着暧昧的关系。他认为即使迹部的父亲口口声声说迹部因为自己放弃了去英国,由直的变成弯的,忍足也不敢保证当青春褪去了懵懂,他们从美好的幻想中走到残酷的现实之后还有坚持这份感情的动力。   青春是一座奢华的城堡,城堡里充满了希望。可是时光流转,城堡终会在残酷的现实中褪去它奢华的外表,希望也在时光中一点一点的糜烂,当希望变成绝望,当热血被理智所代替,他们就会失去那份坚持的动力,最后在命运的洪流中背道而驰,永不相见。   之后忍足就和里昂二大联系,如他所料的一样,他以优异的入学考成绩、出色的皮囊,一下就成了“知名人物”,他还有一个神经质但是却让人感觉很温暖的舍友,他也在这场人生电影里一点一滴的走向独立,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迹部竟然会追到这里来。   “混蛋,不要对我说日语,请使用法语或者是英语与我交谈,或者你认为你汉语底子不错的话也可以和我用汉语交流,我会非常乐意!”周旭恼火地推开忍足从沙发上站起来,扭头和站在门口的迹部和桦地点头示意,接着就又坐回他的笔记本电脑前。   “忍足,几个月不见你眼光变差了,品味变低了,呐,桦地!”迹部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不屑,眼眸里满是冷漠,还有一些忍足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迹部像是怕周旭听不懂,故意用法语说,然后不待忍足反应就绕过忍足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右手撑着脸颊,一副“大爷”模样。   “是。”桦地回答的速度很快,像是表示自己的不满一样。   “迹部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小旭好歹也是‘十八一朵花’啊。”忍足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迹部不屑地瞥了周旭一眼,然后一双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忍足,活像巴不得把忍足生吞活剥了道:“哼,本大爷是来找你的。”   忍足不是笨蛋,他自然听得出来迹部言下之意是他让还人情,不禁在心里感叹一辈子最好别欠别人人情,否则这就意味着你必须无条件服从对方提出的要求。但忍足又很庆幸他欠的不是别人的人情,是迹部的,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忍足无法想象这会是一件什么坏事。   青春是一首抑扬顿挫的曲子,它可以轻快也可以沉重,可以奢华也可以朴实,它终会逝去,终会腐朽,只剩记忆予我们走下去的路线。   在仏兰西的第一个雨季,忍足的青春开始走向腐朽。雨水冲刷过的草地留下一部分的小雨滴挂在草间,在雨后的阳光的照射下有着现实的倒影,曾经也曾美好,那段腐朽的青春不朽的记忆与潮湿的空气奏出了一曲悠扬的乐曲,每一个音符都让幻想走向现实。 ☆、雨季(二) 作者有话要说:  TAT,真没人看这文么……   迹部离开后,周旭像一个港剧里的黑社会老大一样双手伸直,分别放在沙发靠背边上,翘着个二郎腿,就差叼根雪茄了,脸黑得让忍足想起了有网球“皇帝”之称的真田弦一郎。可惜的是周旭没有那份浑然天成的气势,用一句中文短语来形容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只孔雀真让我不舒服!”周旭努力制造出“周旭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气氛。   “唔……”此时忍足脑海里在想的是如果迹部听见有人称他为孔雀会不会不华丽地指着周旭的鼻子骂Fuck。   “但是看在他那么喜欢侑士你的份上,本大爷就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他了!”   能撑船的肚子很明显是啤酒肚——忍足很想这么吐槽。   “小旭你别开玩笑了。”   忍足笑笑,扭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忍足的宿舍是两室一厅的小间,大间是四室两厅。   当初校方是安排忍足去大间与三个日本人同住,但是忍足一听其中一个日本人的名字叫乾贞治的,他二话不说就申请来了小间和周旭做舍友。   忍足不清楚乾贞治为什么也在仏兰西,但至少他清楚如果和乾贞治住一间宿舍的话,他很有可能被他出卖——毕竟乾贞治是一个数据狂。   忍足的卧室和他本人一样的优雅,深蓝色的布局充满了神秘与浪漫的气息中带着一点淡淡的疏离。   唯一与这间卧室格格不入的便是忍足床上那只一米五左右的棕色泰迪熊。   忍足很注重个人隐私,从一开始就和周旭声明过禁止随意进入他的房间,所以除了忍足本人之外,没有人知道那只棕色泰迪熊的存在。   那只泰迪熊是迹部在国中毕业时送给他的纪念礼物。   那时候迹部家里就有计划的想让迹部再回到英国继续学业,忍足觉得那可能会是一次很长的离别,所以买了一大堆食材做了一个并不算美味的樱花蛋糕,还特地送了迹部一朵“莲花”。   三月的东京,空气并不算干燥,同样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忍足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特地去向一个陶瓷大师求学,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约两寸的陶瓷莲花。   对忍足来说整个过程中最痛苦的就是给莲花上色,忍足光是因为上色就涂坏了十几朵“莲花”。   陶瓷大师对忍足倒是很有耐心,他曾经和忍足说过,他早年的时候去中国的景德镇学艺时也同样因为上色失误而涂坏了不少的陶瓷,但他就是凭着一份永不服输的心才坚持到了现在。   那三天里忍足睡眠时间总共加起来不足十个小时,所以那朵莲绽放得异常的美丽。   向日问忍足为什么不“投其所好”送迹部玫瑰,忍足当时当着网球部众人的面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才用临时学来的中文悠悠答道:“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于是在场的人无一不用茫然的模样看着忍足。   其实忍足也不太能理解这两句古文的意思,只不过大师说这是赞美莲的品质的语句,随口教了忍足两句,他就学会了。   忍足在众人迷茫的目光中选择了用一句“莲是花中君子”搪塞过去。   忍足曾经有问过周旭这两句古文的意思,不过却先是被周旭好好的嘲笑了一番。   周旭说:“侑士你还是先把发音咬清楚吧,而且你的声线也太低沉了,怎么听都不像在赞美莲,而是在说牡丹!牡丹,花之富贵者也!”   于是忍足用一种不太文艺的方式堵住了周旭的笑,对这两句古文的探究就在这里不了了之了,还顺便再为中文的难学程度加上了EST。   国中毕业时迹部为所有人都准备了礼物,向日的礼物是一只活泼乱跳的松鼠,日吉的是一本《百科大全》,豪华金版来着,宍户的则是一直纯种德国牧羊犬,唯独忍足的是一直手工泰迪熊公仔,看上去很精致。那天放学的路上忍足抱着这只身长一米五的大熊,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对忍足投去暧昧的目光。   不过天公不作美,忍足倒霉催的遇上了骤雨,只好在路旁的便利店屋檐下避雨,同时还得保护泰迪熊不被其他避雨的人弄脏,麻烦到极致的事情使忍足第一次有了暴走的想法。   文艺青年还是文艺少年的时候,他暴走了。   忍足见一个与他在同一便利店屋檐下避雨的一个长腿美女时不时对他投来羡慕的眼光时,他产生了将这只泰迪熊“借花献佛”的想法。事情永远都是那么巧、那么八点档,忍足准备将泰迪熊递给那位美女的时候很不幸的被迹部撞见,忍足顿时感觉自己置身于冰窖当中,悲催得像一只已是垂暮之年的狼,随时会遇见死亡。   迹部就坐在他那辆风骚到极致红色法拉利,冷着眼盯着忍足怀里的熊,双唇紧紧抿着。车上随行的管家爷爷倒是挺多话的,和忍足简单的打过招呼后问迹部:“这只熊真像少爷你亲手缝了一个月的那只公仔啊!对了,少爷,今天我帮您打扫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那只公仔,它去哪了?”   “……哼,本大爷把它丢进垃圾堆了!”迹部说着打了一个华丽的响指,车子便和飞一样的离开了忍足的视线。   忍足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雨幕中逐渐消失的红色法拉利,若有所思。   后来忍足给那只泰迪熊起了一个名字叫忍足景吾,生日是他们毕业的那一天,而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 ☆、雨季(三)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真小田那里纯属是EG心起,其实真小田真的很可爱啊,不然怎么可以把自家儿子小海带训得那么萌~这里开始支线了,冢不二和真幸开始小小的穿插忍迹之中了。忍迹的发展没有那么快,现在他们仍处于X阶段!=U=   法网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忍足的课程排得满满的,每天过着上课做笔记,课后自习医学的规律日子,宿舍、教室与图书馆成了忍足最常去的地方,除此之外鲜少踏入其他地方。   平淡闲适的生活离忍足越来越远,偶尔有几天放晴的日子忍足也没有再去三球悬铃木下小憩。   周旭问忍足怎么不干脆直接去学医,一定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彼时忍足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兴趣和责任他想二者兼顾,被周旭吐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忍足就像一只被困住失去自由的狼,被慢慢驯化成一只听话的狗。   今天忍足本来想去体育馆陪周旭练网球,但老天爷始终没有放晴,下着绵绵细雨,忍足只好放了周旭的鸽子在宿舍里看法网转播。   赛场上手冢国光对战世界排名前三十的老将,比赛很是激烈,但忍足一门心思不在这上面,而是刚刚电视镜头一扫而过的一张脸,摄像师不知为什么还特意给了那张脸三秒钟时间的特写——忍足敢肯定,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张脸就是消失了三年之久的青学天才,不二周助。   说起不二周助忍足可是恨得牙痒痒,天才都是文艺青年,文艺中带有那么点墨汁的是忍足,带有一肚子墨汁的是不二。   国三时忍足和不二并称“双天才”,黑遍关东关西无敌手——当然,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黑到幸村身上去。   国三毕业典礼前忍足把自己制服上第二颗纽扣送给迹部之后以“光速”飞到了青学找不二,彼时不二竟白得像张餐巾纸一样把自己的纽扣递给了手冢国光,忍足一口气没忍住笑出声来,之后忍足被不二黑到光着个身子和迹部共处一室、“打扮得非常正式的和向日表白”被迹部撞见……最可恨的是不二在黑完忍足后失踪了,手冢带领着青学一众直奔他关西老家要人,事情大到连远在冲绳的比嘉一众都知道“忍足侑士拐跑了青学部长夫人不二周助”,以至于忍足升上高中后,忍足在高中网球部三年间总会被轮舞曲打得眼冒金星。   忍足很顺利的从向日那里得到了手冢的手机号码,可惜比赛还在进行,接电话的人肯定不会是手冢。忍足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拨通了之前桦地留给他的号码,不过接电话的人不是桦地,而是迹部。   “忍足你还敢给桦地打电话,啊嗯?!”迹部的声音里明显含有怒气。   “嘛嘛,雨季总会让人念旧不是吗,小景?”忍足轻声安抚道。   “哦?”迹部拉长了音,“那么本大爷就勉为其难的听一下你有什么感想要发表吧!”   “什么啊,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嘛,小景现在是在法网比赛现场是吗?”忍足可以听到迹部那边传来微弱的欢呼声与电视上的画面相吻合,“小景到D区28从左数起的7号位来吧。”   迹部没回话,不过忍足从电视台的转播上看见了迹部的身影,尽管画面小到不能让人不能辨出那个走动的身影的性别,可是忍足笃定的认为那是迹部的身影,这是狼的直觉。   迹部听完忍足的话一挑眉便从VIP区走向D区,原本坐在他旁边的真田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迹部到了忍足所说的位置,眼疾手快地抓住欲逃跑的“四岁小孩”天才不二周助。   “忍足侑士你果然拐卖人家的夫人啊,还是一‘4’岁小孩,啊嗯!”迹部看见忍足让他找的人居然是失踪三年之久的不二,火气噌噌地就上来了,说话时还特地加重了“4”的发音。   “小景你不愧是King,这么快就抓到‘青学部长夫人’了!”忍足轻笑,“你可别冤枉我,我只是因为下雨没能出门,只好抱着泰迪熊看法网直播,谁知道镜头扫向观众席的时候摄像师大哥特意给不二子三秒钟的特写镜头,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   迹部听见忍足的解释皱了一下眉,又特别灵敏的捕捉到了“泰迪熊”三个关键字,心情大好,对试图挣脱他桎梏的小孩子不二露出一个类似忍足的高深微笑,不二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要说迹部不喜欢不二那是不对的,但是要说迹部喜欢不二那又是不完全正确的,那就是改作业时候打了一个钩再在钩上点上一点。   迹部喜欢不二是因为他是一个好孩子,长得漂亮,性格温和,也是少数被他迹部大爷承认的网球选手之一;迹部不喜欢不二也是因为不二长得漂亮,特别是腿漂亮,性格和忍足那么互补,当初他们两个可是黑遍天下无敌手——幸村除外——的“双天才”!   迹部在感情方面,亲情、友情可谓“人情练达”,在爱情方面却显傲娇。   迹部从未怀疑过他和忍足之间的感情,他清楚的知道忍足爱他,他爱忍足,但忍足在躲,他在等,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层窗户纸,没有人去捅破。   迹部撂了电话后拖着想在地上打滚耍赖的小孩不二天才走向VIP区。   迹部看着不二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蜜色的头发,脸上挂着散漫的微笑,软软的音色,瘦得不像话的身材,不二周助像从来没长大过。   不二在三年前的雨季失踪,又在三年后的雨季被忍足猎人和迹部猎人联手捕获。   真田看见迹部拖着不二出现时脸上闪过一抹飞逝的惊讶,没有人注意到,真田细细打量了一下不二,缓缓道:“太松懈了,比以前更瘦了!”   “哼,这小孩今年才四岁自然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迹部不屑的说道。   “……”不二无言以对,尽管他已经虚岁十八,但是他确实只过过四次生日。   “……”真田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又开口道,“手冢这场比赛如果拿下优胜,我们就有奖品了。”   “……”迹部无言。   “……”不二沉默。   真田的改变让他们明显无法把他和那个严肃、死板、少年老成的立海大副部长联系起来,可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真田和幸村是竹马青梅的关系,真田以前只不过是被不二、忍足、幸村的光芒遮盖,他的真正属性才没有透露出来。   “三年的时间,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呐……”不二睁开冰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迹部和真田。   是什么转轴在转,是什么在悄悄的改变?人群拥挤,他们的命运始终是一条线。 ☆、雨季(四)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比较恶搞啦,冢不二之间的故事我真不是故意不写的,我只是想写番外,毕竟主线是忍迹啊你们说对不对~ 三轮草在法国应该是没有生长的,但是我坚信小景是万能的,科学是不断进步的……   “呐,小景和小弦现在是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不二笑眯眯地指控两位帝王。   迹部和真田都选择性地无视不二的挑衅,尽管真田对“小弦”这个昵称多少想要骂“太松懈了”。   迹部派去接人的私人飞机已经降落于里昂第二大学宿舍后面的空地上,在迹部的预测中,不出三个小时,它将带来一只关西狼降落于迹部在巴黎的临时城堡的花园中。   说是临时城堡,其实它完全可以媲美白金汉宫。   迹部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脸灿烂,连脸上的泪痣也因为这个笑容熠熠生辉:“欺负就欺负好了,随你怎么说。不过……等下你要好好奖励一下胜者啊,呐,真田!”   桦地被迹部派去接关西狼了,迹部环视一周后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把“桦地”换成了“真田”。   “……”真田告诉自己要冷静,先是被叫“小弦”,再是被当作桦地的替身,皇帝会像桦地那样回复“是”的可能性为零!   真田本来是不屑这种“奖励”的,虽然这个提议最早是他提出的,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实施的想法。   奈何迹部早有准备,先是自己和忍足商量了一番之后再是把手机转交给真田,这厢真田一定要走“正道”,那厢忍足硬是把真田给说服走了“弯道”。   至于忍足是怎么劝服真田的,迹部不知道,真田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忍足让他自己想象如果胜利者是他的话,如果奖品是幸村的话……真田说,他没有动心,只是想堂堂正正的帮世交找回不小心走丢的小孩。   忍足本来是不想去趟这趟浑水的,天知道之后不二会怎么整他,奈何迹部大爷的直升飞机降落在那么“不显眼”的地方,奈何平日里话少单纯的学弟居然拿着扩音喇叭在校园内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忍足侑士,抗拒从严”“你再不出来我揭你老底”“本大爷让你在这里过得不安生”云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迹部大爷交代的话……忍足记得他上飞机前,周旭那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他肯定巴不得捶忍足的胸、顿忍足的脑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个万恶的资本家”。   忍足还相信,如果当时周旭身上有什么可“绑架”道具,他一定会上前“绑架”忍足,然后让桦地回去找迹部要“赎金”……   彼时雨已停,天空湛蓝纯洁,风轻抚过他深蓝色的发丝,他以为他的青春在高三卒业后便失去了那份追求自己想要的动力,缺失了那份激()情。   巴黎的风很轻,如巴黎一样充满了浪漫、文艺、优雅的气息。世界总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很久很久以前向日就曾说过,最适合忍足的城市便是巴黎,浮华如梦,长歌天下,笼罩在浪漫的雾里的城市与他一样,若即若离。   忍足开始有些想念日本,不,应该说他从未忘记过日本。他是一个固执的人,也是一个念旧的人,他想念青箭鱼与关西正宗的章鱼烧,忍足下了一个决定,他回来后一定要找周旭学一些中文,有关思乡。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忍足抱着一堆刚下飞机在迹部的临时城堡的花园里摘的三轮草走进城堡内部,三轮草在日本比较常见,在仏兰西也不知道它是如何生长的,忍足看见它,想起它的花语便觉得很应景。   当然,忍足这么做毫无疑问会被迹部大骂破坏环境,可忍足侑士何许人也?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你骂着骂着也会自动消声。   忍足把三轮草递给不二,不二结果三轮草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眼迹部,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但是迹部明显没有那么好欺负,同理,不二看好戏的机会还没有,他自己倒先成了“一出好戏”。   忍足和真田也很尽职尽责地在迹部大爷华丽的响指下将不二用三轮草和床单装饰起来——彼时阵地已经转移到了卧室——忍足对不二是有怨念的,他会趁机整不二的可能性高达120%,所以在忍足的那一丁点墨汁的“处理”下,不二被他用床单缚住了手脚,模样甚是可怜,可惜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人会可怜他。   而刚从颁奖典礼匆匆赶过来的手冢也只是简单的和他们三人点了点头,便走向不二,他们三人也默契的把房间留给他们二人叙旧。   忍足答应迹部,只要迹部还在法国一天,忍足就要无条件地随叫随到。   可惜的是忍足是一个很叛逆的人,他不会听话,但是迹部也不是吃素的,这两人过招时往往是路人被误伤,以前被误伤的总会是向日,现在被误伤的人毫无疑问的就是周旭。   忍足谦也听说自己的堂兄被迹部用直升飞机“迎娶”之后,每天都蹲着点亲自守在忍足宿舍,迹部有时会亲自坐着直升飞机降落在里昂二大宿舍楼后面,有时会派桦地把忍足接到巴黎,谦也天天怕自己的堂兄被拐跑,总是一脸仇视的对着迹部。   “我说谦也,你怎么就这么讨厌迹部?”忍足面对堂弟这样的盯梢多少有些受不了,于是决定挑明了讲。   “不是讨厌,是害怕!”谦也对着坐在忍足宿舍沙发上的迹部大爷发出危险的电波。   忍足顿时觉得哭笑不得,问道:“你怕什么?”   “怕侑士你在下面!忍足家的男人都必须在上面,可是你居然被别人用直升飞机给‘娶’走了,真是丢人!”   “……”   “噗!”   迹部大爷很不华丽的喷了坐在对面无辜地玩着电脑的周旭一脸的红茶。   周旭一脸怨念的看着“忍足家庭内部矛盾剧”,用他那可以和窦娥相媲美的无辜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三个人,装模作样的抽了抽气道:“你们家庭内部矛盾可不可以不要牵扯到我这个无辜的人。谦也,你完全可以放心,侑士绝对是上面的,他顶多是一倒插门‘儿婿’。”   “……”迹部大爷很想给周旭一记飞踢。   “……”忍足天才很想把周旭丢出去。   “……”忍足浪速之星还没反应过来。   周旭又幽幽的补充道:“再说了,你本来就是在下面的那个。”   “……小旭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谦也怒吼道。   忍足见状只得发出低低的笑声。   对于忍足,迹部是主动的,他一点也不介意让忍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忍足是一个低调的文艺青年,但是他在迹部华丽的攻势下毫无疑问的成为了里昂二大的焦点,随着迹部的私人飞机越来越频繁的降落在里昂二大宿舍楼后面的空地,忍足觉得自己迟早要迈向二缺青年。   这是发生在法国雨季的故事,日子很长,请见招拆招吧!   忍足多年后回忆起这个雨季也给了它一个较高的评价:这个雨季,洗褪了他与迹部的稚气。   不二是全黑的天才,那天的事情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们呢?所以雨季过后,忍足每天出门前都要小心翼翼地检查自身安全设施;迹部决定多雇佣几名保镖;真田?能收拾真田的只有幸村,真田可是每天都巴不得不二把幸村召来……   终究是雨季,清新洁净;终究是雨季,不顾一切的勇气尚未出现;终究是雨季,懵懂的顺其自然;终究是雨季,害怕花开荼蘼。 ☆、羁绊(一)   忍足和周旭换了宿舍。   他们原来的那间小宿舍因为设备老化现象太严重,又没有能及时更新设备,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水管爆裂让他们两个成了落汤鸡。   事后校方决定让他们两个从二楼搬到顶楼六楼的大间,六楼人非常少,一层楼有二十几间宿舍,零零星星的分布着一些留学生,平常除了自己宿舍的人,其他人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对忍足和周旭来说,两个人住四人间真挺不错。   忍足和周旭的想法被扼杀是在他们新宿舍的“原主人”回来之后,简单的问候过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一个人住这间四人间。   周旭发出啧啧的感叹声说一个人住这间四人间实在太舒服了,忍足倒是觉得这位新舍友有点眼熟。   对方外貌很是普通,只是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差点闪瞎了忍足的眼。   这位新舍友态度明显很冷淡,淡淡的瞟了忍足一眼径自走向沙发。   半晌他才悠悠开口,用一口地道的日语说:“仁王雅治,这是我的名字。左边第一间是我的卧室,除了那间之外你们可以随意选择自己的卧室。晚上不留门,也请不要随便带人回来过夜,以上。”   说话间对方扯了一下自己金黄色的头发,转眼之间坐在沙发上的人就换了一个模样,银蓝色的发,嘴角的痣,弓着的背,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翻译就交给天才你了,噗哩。”仁王说着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他的卧室里去了。   忍足无奈的笑笑。   忍足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有太大的改变,换宿舍之前他的生活里有舍友周旭,有王一样的玫瑰迹部,有规律的作息,有每天必做的和向日的联系,有每天问候谦也和财前,有每个星期去白石和谦也的“爱的小屋”蹭饭的习惯,现在只是多了一个话少爱作弄人的欺诈师仁王。   忍足每天都有心理准备,所以在周旭每天被“长相不同”的仁王吓到之后,忍足也只是悠闲地呷一口红茶。   忍足回忆起仁王在国三那年合宿被医生宣布暂时不能再打网球的事情之后,他想也没想就出了国,那时候立海大的吉祥物切原赤也还赌气似地说再也不相信仁王之类的气话。   地球是圆的,有缘的人总会在绕了一圈之后相遇,这叫羁绊。   忍足发现自己和国中这群人的羁绊实在够深的,不但可以“随地”看见迹部,还每天都要安抚炸毛的小松鼠向日,谦也是自己的堂弟,以前三天至少一次通话是必须的,现在他被逐出家门了,还带来了自己的“堂弟夫”白石藏之介,偶见并在他和迹部联手“捕捉”了失踪已久的不二,活跃在职网的手冢和真田,忍足偶尔也会关注一下他们的战况,现在换个宿舍都能遇见仁王,仏兰西帝国真是受欢迎啊。   雨季过后的天气变得寒冷,忍足也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但是忍足去三球悬铃木下小憩的习惯并没有因为换宿舍而改变,虽然从二楼到六楼这段距离变长了。   那几本专业书忍足也已经更新了,戴平光眼镜的习惯也随着仁王的恶作剧而逐渐减少,忍足觉得日子过得真是悠闲,悠闲到连忍足都差点忘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正宗的章鱼烧了。   忍足想起来的时候他只好一个人默默地计算谁能让他吃到正宗的章鱼烧。   忍足首先排除的就是每天都见面的周旭和仁王,周旭从没去过日本,不知道章鱼烧为何物,仁王的话只能够寄希望于烤肉身上,因为挑食的欺诈师最爱的是烤肉;迹部肯定可以帮他弄到章鱼烧,但那样会让忍足觉得自己像个米虫,遇见什么事就找迹部,他的自尊不允许;告诉桦地等同于告诉迹部;告诉向日他可能有两种情况出现:一是向日又一次出卖自己,把消息卖给迹部;二是向日把自己连同章鱼烧打包过来,然后迹部二话不说把他们两个扔进大西洋里,随着加那利寒流一直漂流到南极;谦也是只会吃不会做的急性子;白石会毫不留情地吐槽他,然后让他去找迹部;不二奇异的味觉加上现在每天巴不得和他黏在一起的冰山手冢国光,忍足提出这个要求只可能被手冢丢到北冰洋;真田不会为除了幸村以外的人做饭……   忍足突然发现,他的世界很小,除了偶然走进的周旭,他的生活里都还是那群人。   不过庆幸的是,忍足并不讨厌这个小小的世界,因为迹部还在,谦也还在。   后来的后来,忍足去看心理医生时,那个海蓝色发的医师穿着白大褂有种说不出的病态美,用轻柔中性的嗓音说,这是由网球引起的羁绊,没有任何人、任何原因可以切断。   想吃章鱼烧的想法破灭了,忍足只好继续用报纸遮颜在树下小憩。   “哼。”   忍足感觉到身边多出了一个人,拿下遮颜的报纸坐起来和对方并肩。视线先是扫过对方的泪痣,再是对方身上只穿了薄薄一件的外套。   “小景就穿这么少?”   忍足蹙眉,说着就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迹部身上。   “……哼。”迹部也不拒绝,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巴黎分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法网也结束了,过几天本大爷就要回日本了。”   忍足一怔,他知道迹部不可能随随便便跑了仏兰西待这么久只是为了看法网,只是他从未去考虑过迹部还有可能离开。   离愁最是伤人心,一夜青丝成白发。   明明不是第一次分别,不知为何这次却最是伤感。   迹部下意识的裹紧了忍足的羽绒服,向忍足靠近些许。   他们就这样沉默了许久,良久,忍足才缓缓开口道:“小景明白我在想什么吗?”   迹部对上忍足深邃的眼眸,别扭的别开头:“如果我们只是我们就好了。”   “小景很聪明的。”忍足宠溺的揉了揉迹部紫灰色的发。   “还躲吗?”   “……”   “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本大爷也会找到你。”   迹部丢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留下忍足一人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   “小景,我舍不得躲了呢。”忍足低喃。   如果我们只是我们,没有束缚,不怕花开荼蘼。   如果我们只是我们,可以勇敢,不怕青春遗伤。   如果我们只是我们,愿笑红尘,不怕浮生偷换。 ☆、羁绊(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很凌乱,呃,还修改了很多地方,有些问题会在后来解释。 唔,会“冒汗”的果汁自然是冰的,冬天和冰的东西特别醒神……   忍足正式被家里下达了“封()杀()令”,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帮助白石和谦也。   忍足倒是毫不在意这一点,反正之前家里就已经警告过他不要管谦也的事,并且还特意再给他的零花钱的数额上一次比一次少,只不过因为考虑到他忍足侑士是未来家族继承人,不能亏待才一直给到现在。   这次的□□只是因为忍足在和他爷爷的通话中又一次的“忤逆”了他的爷爷,最后气得那位远在亚洲的老人家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让他彻底“经济独立”。   周旭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没心没肺地捧腹大笑,笑够了又一本正经地说:“侑士,你去花街吧,生意一定很好!”   话音刚落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倒是仁王一脸严肃地指出忍足和迹部之间的问题,这是一个他们年轻人之间公开的秘密,没什么好绕弯子的。   忍足本人给仁王的回应是一脸轻松模样,不置可否,但他内心的汹涌只有他一人知道。   月光透过落地窗玻璃洒在忍足墨蓝色的发丝上,忍足本人则是很没有形象的躺在沙发上,右手的手肘轻轻地放在额头上,那副纯属装饰品的平光眼镜被放置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桌子对面是刚刚还一脸幸灾乐祸的周旭,此时他正盘坐在地上,蹙着眉头浏览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仁王自然是弯着背像个软骨动物一样倚站在墙边,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忍足很感谢周旭的体贴,他知道用最直接最二的方法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能够开心一点,尽管忍足不喜欢那个玩笑。   仁王的直接多少让忍足有些吃不消,他就算再天才终究是一个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他用了六年的时间验证一段注定会影响他与家人关系的感情,他很贪心,想要鱼与熊掌兼顾。   翌日白石和谦也知道后很是自责,但是忍足表示这只是本能,一种哥哥保护弟弟的本能,他们不需要自责,只要他们能够坚定地走自己想要走的路就好。   忍足认为他如果一定要走那段注定充满荆棘的道路的话,他唯一不会失去的就是谦也给予他的亲情,因为这是羁绊,是血液之间的羁绊,也是亲情上的羁绊。   忍足侑士可以为了忍足谦也与家里人闹翻,同样的,忍足谦也也可以为了忍足侑士赴汤蹈火。   窗外的天很蓝,白云朵朵,偶有阵风吹过,白云移位,给人带来了寒冷,也带走了几片落叶。   忍足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桌子上放着一杯已经“冒汗”的果汁。他不得不承认“忍足家族”的影响力,即使远在仏兰西他们也能够掌握他的一切。   忍足平时闲着的时候回去做一些兼职,赚一点外快,也不求多,只是想要求一些经验。   现在忍足需要钱来维持正常的生活时,他的那些兼职都丢了——只是一夜之间。   当然,谦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忍足承认这个“远程调控”的程序做得非常好,但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也是真的。   忍足的生活由此改变,他白天如果有课自然会去上课,如果没有课那么他会在里昂四处找兼职赚外快,夜幕降临后忍足又仿佛换了一个人,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去当地最火的一个双()xing酒吧——当然不是如周旭所说的去当牛郎——演奏小提琴至凌晨。   仁王劝忍足不要太固执,只要他向迹部开口,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如我和真田联系一下,找柳生比吕士君进一些平光眼镜来开个眼镜店?”忍足笑得促狭。   仁王听出了忍足的言外之意,眼角闪过一抹精光噤了声。   忍足是固执的,他有一条叫迹部景吾的底线,不准任何人压线,也不许任何人越线。   周旭不是没有劝过忍足,他和仁王几乎每天在帮忍足找兼职的同时总会抽出一下时间来和忍足“谈心”,可是周旭哪里斗得过精明的忍足?往往几句话过后就被忍足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给转向了另一头。   最后仁王干脆放弃了,同时也劝他不要去挑战忍足的底线。   有一次周旭不知道为什么和仁王谈到了网球,从仁王口中得知他们在国中时都是网球选手,因为网球互相认识,包括职网选手手冢国光、真田弦一郎,他们在国中的时候,网球水平就已经达到了日本的全国水准。   周旭于当天晚上开了一个“□□大会”,指着忍足和仁王的鼻子就一脸怨妇样的说他们欺骗他感情。   当然,周旭被吐槽也纯属正常。   在法国三球悬铃木随处可见。   迹部回日本那天距离法网结束已经将近半个月,手冢虽然没有能进入决赛,但也很有风度地带着不二把剩下对比赛都观看完毕。   那天送行的人很多,因为迹部先是带着手冢、真田和不二空降里昂二大,白石和谦也那天也尽职的到忍足的宿舍蹭饭——仁王请客。   那天忍足先是一脸微笑的“接过”了手冢交给他“托管”的不二,再是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吻上了迹部的泪痣。小心翼翼的触碰与因紧张而出汗的手心都在向迹部传达一个消息,那就是他忍足侑士不会再逃。   树木常见,人不在身边。   他们都明白,现在的他们还没有能力不顾一切,他们都不止是他们。   不二了解到忍足的困难后向忍足提供了一个赚钱的最快捷径,那就是通过在法国俱乐部与俱乐部之间每周一次的有奖网球比赛中获得胜利,每一次的奖金都非常的丰厚,绝对可以养活自己,维持正常的开销。   不二还告诉忍足,他在法国叫乾贞治,这就是为什么不二周助明明在法国待了三年却杳无音讯的原因,除了入学通知书和试卷上会出现不二周助的名字之外,所有人都只认识一个叫乾贞治的男人。   “周助选谁不好,偏偏要选乾。”忍足很无奈的说道。   “因为只是很顺手的就在本子上写上乾的名字了呢。”不二笑吟吟的回答。   不二好歹在法国也待了三年,积攒了一些人脉,通过这些人脉,忍足等人又重新拿起网球拍站在正式的比赛场地之中,追逐那一颗明黄色的小球。并且还可以通过正大光明的比赛拿到奖金,那些丰厚的奖金仿佛在对忍足说,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通过这些资金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这个词深深地烙进了忍足的心里,只有自力更生后,他才是他。   他们商量过后决定用积累的奖金开一间日本料理店,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也仍只是在策划阶段。   也曾有过网球俱乐部的星探在看过他们优异的比赛过后找过他们,试图劝忍足他们与他们的俱乐部签约,然后加入职业网坛,在职业网坛中发光发亮。他们不曾商量过这一点,但回答星探们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很抱歉,我们不适合网坛。”   忍足和不二很默契的选择了只打双打,白石和谦也多数还是打单打,仁王只打过两场平淡的比赛——一般平淡的比赛奖金都不高,忍足认为这是后遗症,不二却说仁王心里有事。   “仁王那天的模样你也看见了,那么固执,那么胡闹,留下心理阴影不挺正常的吗?”不二一脸“天真困惑”地说。   “请别把欺诈师想得太逊,雅治当初可是‘冷静’的出国接受小景为他提供的最后治疗设施,包括心理治疗。”忍足特意加重了“冷静”的发音。   “你也说了是最优,怎么可能还有后遗症!”   “他伤的可是骨头啊,你以为骨头是肩膀错位,接回去就行了吗?!”   “……你们为什么不干脆说我太久没打网球,技术生疏了?争着问题有意义吗?噗哩。”仁王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他们的争论。   “真没想过这一点。”忍足扶了一下眼镜道。   “雅治早点说不就好了嘛,我‘乾贞治’乐意做你的陪练!”不二说着也做出一个扶镜框的动作,令人忍俊不禁。   忍足和向日说出他们的计划后,向日嚷着要争取学校交换生的名额去法国参加他们的“活动”,忍足无奈地想解释他们不是在玩,可是视频那一边便换了一个人——桦地把娇小的向日从位置上拎起来,然后那位华丽的大少爷信步走向镜头前,无视身后向日不满的指责,轻抚过脸上的泪痣一脸君临天下的表情等忍足开口。   忍足和迹部沉默良久,用不二的话说就是他们正在通过互联网用眼神传递爱的信息,还不忘提醒忍足小心次数多了会得青光眼白内障云云……   “才几个月没打网球,一副颓废的模样。”是迹部先开了口,字字句句里充满了迹部式关心。   “呵呵,因为没有小景在我身旁打响指,发号施令嘛。”忍足打趣道。   闲聊了几句之后,忍足和迹部的交谈被仁王无情地断掉网络,还不忘把闹钟放在忍足面前。忍足蹙眉,时针和分针分别指向一和七,在这之前忍足为了做料理店的计划书,已经有四十多个小时未曾合过眼了。   “明天还有比赛,不养足精神输了的话,小心不二和你拼命。”   借仁王“吉言”,第二天的比赛忍足发挥失常,好在不二补救完美,奖金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比赛结束后忍足在回宿舍的路上可谓饱受折磨,仁王冷淡的吐槽就算了,不二一双冰蓝色的双眸可是死死地盯着忍足,让忍足出了一身冷汗。   彼时不二心里可是不爽到了极点,之前的仇因为答应了手冢不闹事,还为了帮“忍足家人”度过难关,他还没报。现在忍足居然还用时不时走神来向不二炫耀他和迹部有多甜蜜!   一想到这里不二心里就闷得慌,最后不二开始故意制造出“咔咔”的磨牙声,白石和谦也识相的无视忍足投来的求救目光,借故离开,仁王好心的拖着周旭大步流星的离开,临走前还给忍足留下一个“保重”的眼神。   “周助,你要冷静!”   “我很冷静,连小仙都准备好了呢。”不二说着从背上的网球包里拿出一盆仙人掌,笑得一脸天真。   忍足那天在不二的监视下吃下两盘加辣的辣味拉面,MSN的通话中仍是觉得自己的舌头还在发麻,向日倒是不客气地笑话他和不二的羁绊着实深,两次舌头发麻都是因为不二。   忍足知道向日指的是国三那天他们在U-17合宿时不二请他吃“芥末寿司”的事。那次是他失算,没料到不二会因为一句“如果你是女生,我一定娶你”的戏言,“撕毁”他们之间的“合作协议”,请他吃大餐,之后一个星期里忍足看见寿司就觉得舌头发麻,现在只是旧事重演罢了。   多少人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走,命之所写,如何强求?   羁绊过深才有那段走了又回的记忆,感谢有你,所以面临再困难的局面也会觉得轻松。    ☆、羁绊(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走现实向了,果然还是写偏了,我会努力把文章写回轻松的><!! 各种求支持,求评论!QAQ 侑士在现在还没有确定要不要走那条路,他还在彷徨,他现在还只是刚刚“出”,还没有能够想到“归”,等侑士确定要走那条路之后,他便不会再想“归”,他的“不归”就是为了女王!   谦也最近和白石发生了一点争执,小两口的三天两头来找忍足评理,仁王和周旭已经多次表示他们有多不满。   今天倒好,谦也拎着大包小包就差没把自己打包成礼盒的出现在忍足的宿舍,忍足当时在图书馆里看书,不在宿舍,所以谦也被仁王无情地轰了出去后,居然挂了一个“求包养”的牌子站在他们宿舍门口,这可差点没把刚送图书室里回来对忍足吓了个魂飞魄散。   牌子上的字是中文,是谁的恶作剧也不言而喻了。   忍足很天才,通过自学了一些浅薄的中文把牌子上的汉字用“可理解”的语言翻译过后,一口气没顺过,第一次没形象的笑喷了。   偏偏始作俑者还没有一点自觉性,托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问“这是怎么回事”这类让忍足一听就想挑眉的问题。   忍足是谁?忍足是天才,天才肚子里的墨汁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如果要黑一个两个二百五真不是问题!   仁王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抱着前几天幸村从日本邮过来的抱枕,半眯着眼睛道:“侑士向来护短,没必要陷害自己的堂弟;另一位天才最近有一篇论文要赶,没时间跑来我们这黑人,何况那位天才估计也不认识中文;我倒是学过几句中文,但是像这类‘高深’词汇我还真不会。综上所述,小旭你还是赶紧去买人身保险吧。”   忍足看着使劲把自己往“白狐狸”边上靠的仁王,笑得眉眼弯弯。   出于人道主义,仁王作为挂名舍长很有人情味的同意了谦也在他们宿舍借宿一晚的提议,并在把谦也接进来后一脸兴奋地提出要拟定“藏谦合好大作战”计划,周旭一听两眼发亮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忍足突然很想说这句话,毕竟不是所有二百五都能够像他们那样天然黑的。   “真是可恶,我只不过是要求他在新的小说里写一位‘浪速之星’压倒男主角的情节,你们猜怎么着?他居然二话不说就把我这个身穿一件薄衫的美男丢了出来,现在可是11月底的天气啊,冷死我了,真是没天理!”谦也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忿忿道。   忍足和仁王忍着想要给谦也一棒子的冲动,摆出一脸“你就掰吧”的表情看着谦也,摆明了不相信白石会这么小气。   何况他们都知道,之前比这要求更过分的情况白石都乖乖地照他的意思写了,白石对谦也可谓言听计从,把谦也宠上天了,所以这个借口明显不成立。   突然的安静让整间宿舍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当中,谦也往嘴里送泡面的幅度越来越小,频率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背靠着沙发靠背,仰着脑袋看天花板。   半晌,谦也才缓缓道出事实:“藏之介的母亲来仏兰西了。”   谦也声音中带有微不可查的颤抖,忍足和仁王对视一眼之后叹了口气。   他们之间的事本来就不是旁人可以插手的,家长的观念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他们的路还得由他们走。   一阵急促的铃音打断了三人间的沉默,这个铃音谦也用了三年,这是白石在谦也升上高中后合作做了这首曲子送给谦也,对谦也来说意义重大。   来电者是白石,谦也在接还是不接间犹豫不决。   是来说分手的吧,谦也想。   忍足叹了口气,果然必要的插足还是需要的,从谦也手中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手机那端的声音不是白石,而是一位严肃冷淡的女声:“忍足君你好,我是藏之介的母亲,我希望能与你见上一面。”   还真是一位出乎意料的女性,忍足轻笑。   “伯母您好,我是谦也的堂兄忍足侑士,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既然是长辈有约,怎么能不去呢?忍足无视谦也投来的询问眼神,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作为谦也的堂兄,他有必要向对方表示一下谦也是个宝,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人。   “那么就现在吧,我和藏之介在公寓等着你们。”对方的声音依然是不咸不淡。   “好的,我和谦也这就过去。”   忍足和仁王打了个眼神示意,便拖着不情不愿的谦也走回他们的公寓。   忍足很清楚,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场硬仗,而且还是非打不可的一战,而他忍足侑士这回充当的就是家长的角色。   他现在正忙着打腹稿,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白石的母亲回国,因为他认为,家长的承认是迟早的,即使现在不承认也无大碍,时间和血缘终会有一天让他们看淡一切。忍足是无条件相信白石和谦也能够一直走下去的。   “侑士……”站在公寓门外,谦也不安的攥着忍足的衣角。   “不用多说,我们是兄弟嘛!”忍足扬起一个温柔的微笑,足够让谦也不安的心安定下来了。   忍足的微笑有种令人心安的作用,那样恬淡温暖的笑容,仅一秒足矣抚慰人心。   也许忍足的笑容背后隐藏了太多太多,但却无人否定他的笑容,有如春风般温暖人心的作用。   不二曾说:“侑士的笑容是众人在慌乱中的一剂强心针,也是骗人的最佳工具,这是天才专有的特点。”   不管是“主流向”恋爱还是“非主流向”恋爱,在东方人眼里,见家长都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之前忍足一直没摆什么“家长”的谱,甚至还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以拉近自己与白石的距离。但是这一次忍足摆了张连谦也都畏惧三分的扑克脸,一进客厅顿时都觉得冷了好几度。   只见白石母端坐在沙发上板着一张脸,还有一脸沉重的白石和财前在一旁。   没有去追究为什么白石会出现在这里,忍足单刀直入:“白石夫人,我是谦也的堂兄忍足侑士。”   “我是藏之介对母亲白石久子,”白石久子微微颔首以示招呼,“相信侑士君应该是一个明白人,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希望谦也君能离开小光。”   “是的,我相信您也知道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阻止他们在一起,现在也是坚定的站在他们这边支持他们寻找真爱。”   忍足的话让气氛陷入了僵持阶段,两位家长不出声,其他三人也不敢吭声,只能乖乖的垂着脑袋坐在一旁等待决断。   “侑士君还是太年轻了,您应该知道像这样的‘畸形恋’在日本是难以立足的,作为未来忍足医院的继承人的您与谦也君……”   “伯母此言差矣,‘畸形恋’应视作不伦,但现在国际社会普遍已经接受了‘性向非主流’,那谦也和藏之介的感情怎么能作为‘畸形恋’而论呢?!”忍足面对白石久子咄咄逼人的语句,毫不退让,“即使是忍足医院的继承人,我们也拥有自由,您应该知道仏兰西是一个讲究人权的国家,法国大革命时的人权宣言里曾说过‘人人生而平等’,即使是性向非主流人也与性向主流的人一样拥有平等的权利。”   “侑士君这样不顾后果地支持他们,怎么能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后悔呢?他们都还太年轻了!”白石久子明显急了,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他们的羁绊从灵魂开始,如血液般无法分割,您认为现在阻止了他们,他们以后又会快乐吗?”忍足反问,“您认为他们太年轻,可是他们从国中开始便一直徘徊在要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纠结心理之间,他们同样知道这种感情太难以令人接受,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捅破,那么就代表他们不会轻易地改变自己的心意,您是愿意让他们怀带着遗憾不快乐活下去,还是愿意让他们无悔的走下去?”   “……”   白石久子离开后忍足也没多留,这次的“家长见面会”他可是累得够呛,白石久子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一样深深地刺进忍足的心脏。他们是“畸形”、“不被允许”的,他是医院的继承人,迹部更是一个世界知名财团的继承人,他们之间的鸿沟,更深更大,如果他们只是他们该多好。   白石和谦也说谢谢,忍足只是微笑着说这是血液的羁绊,谦也爱的,他也爱,这叫爱屋及乌。同理,白石久子会愿意离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爱白石,愿意白石快乐,所以她才会答应不再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   “我迷了路,失了途,我可以说服别人,却骗不了自己。”——by忍足侑士日记。 ☆、羁绊(四)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迹部大爷入住,鸡飞狗跳正式开始!   周旭恋上不二周助。   许多年后忍足常常后悔,如果他能够早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该多好。   不二有篇关于中华文化的论文要写,就近取材向来是天才的习惯,于是周旭便有了更多的机会与不二相处。   周旭深情款款地唱道: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从此无法忘掉你容颜。   一见钟情的情节很老套,但是周旭还是陷进去了。他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去验证自己是否真的想要这份感情,最后他一脸忧郁地对仁王和忍足说:“雅治、侑士,我觉得我弯了……”   在那个接近漫天飞雪的11月,周旭遇上了不二周助——一生只遇一次的一人。   周旭没有告诉他的两位舍友对方是谁,但是忍足和仁王都不傻,他们都猜到了。他们也知道周旭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因为周旭也知道,与不二一同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个男人——手冢国光,他与不二有着很深的羁绊,别人无法插足。   忍足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周旭与不二的羁绊已经建立,他们已经被深深地拘束住。   不同的是,不二是被他对周旭的友情束缚,无法下狠心挑明一切;周旭是被他自己臆想的爱情束缚,不愿醒来。   刹那间,曾经那个没心没肺的二缺青年让忍足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不二是一个温柔的人,他对手冢的感情觉醒于国三那年的关东大赛,手冢不惜一切求生的想法让不二醒悟:早已踏上不归路。   手冢有耐心等不二明白,因为他了解不二面对爱情有多迟钝。   忍足与不二有着心灵的羁绊,因为他们是“双天才”,所以三年前忍足愿意纵容不二的躲避,甚至帮不二躲避。   只是三年后,忍足选择了提醒不二面对一切,那个有着天使笑容,而对爱情迟钝的少年。   不二有冷厉果断的一面,但从来不会用在他的朋友身上。因为他处理感情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无法做出选择伤害周旭。   仁王劝周旭放弃,忍足也劝周旭放弃。   论羁绊,手冢与不二最深,时间拖得越久,伤得越深。   周旭搬出去时曾对这忍足和仁王说:“如果你们要通知手冢国光我也不怕,我会一直赌到不二的不忍消失为止。”   仁王冷着眼说:“真是傻,明明知道结局无法改变,却一定要在自己的伤口上撒把盐。”   那天晚上,不二一个人站在大雪中直到半夜,如果不是仁王无意从阳台上瞥到他蜜色的身影,不知道他要在那片雪地中站多久。   他站在忍足平日小憩的三球悬铃木下,幽蓝色的眸子里眼满了忧伤,一言不发,直到手冢匆匆从美国感到忍足的宿舍时,不二才像一个孩子一样在手冢怀里放声大哭。   “小旭,你这样伤到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不二,还有手冢,还有我们所有人。”忍足看着着一幅画面对周旭说。   “皮哟。”仁王表示赞同。   忍足不否认他有私心,他也是手冢和不二感情的见证人,他清楚的记得三年前不二失踪,手冢那副颓废的模样。双眼无神,深深的黑眼圈一直伴随了手冢三年。   或许从某些方面来说,在忍足眼里,手冢和不二是他和迹部学习的对象。他希望手冢和不二能在一起,所以他和迹部也能够在一起。   12月4日是仁王生日,那一天大家在KTV包了一个包厢,疯了一夜。   那个32寸三层蛋糕是忍足和手冢花了一宿的时间制作的,手冢特意在蛋糕的一角夹了芥末,还用奶油做了一个小仙人掌做标志,这一点让忍足叹自愧不如。   “手冢真是‘贤妻’啊!”忍足揶揄道。   “啊,忍足和迹部真是冤家。”   事实总是残酷的,手冢允许一位天才各种调戏自己,却不会允许另一位天才“有样学样”,何况这位天才曾经和他家天才有过绯闻。   简单地唱过生日歌,仁王难得认真地许下心愿,吹熄蜡烛,并在忍足堂兄弟的设计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过程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无聊。因为众人往往都是愿意玩大冒险也不愿意说真心话,最后谦也不干了,闹着说要让仁王说真心话。   作为第一个提出异议的人无疑会被当作出头鸟毙掉,所以仁王清了清嗓子,一脸狡黠地问:“如果藏之介被谦也你反攻成功了,你打算怎么办?”   且不论当时白石双眼发出似狼般危险的光芒,问完之后仁王的一口白牙也让谦也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道完□□之后被白石那富含深意的笑容给吓得双腿不停的哆嗦,白石的用心用中文一句俗语来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庆生会到最后,仁王带头唱起了情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然后偷偷地往饮料里加了一点粉末状的物体。   忍足眼尖地发现了,却没有阻止,他想,今天毕竟是仁王生日嘛。   第一个中招的是周旭,他不知哼了首什么中文歌,可以确定的是这首歌是唱歌不二听的。他用中文深情款款地唱着,忍足他们只能跟着旋律走,一曲终了,周旭还说了句“曲终人散”,转身就把饮料喝了下去,表情甚是骇人。   “雅治你放了什么东西下去?”   忍足好心地递给周旭一听未开启的冰镇可乐后偷偷问仁王。   “没什么,也就是一些调味料,柴米油盐酱醋茶啦,噗哩。”仁王笑眯眯地回答。   “雅治你好狠的心,居然给我喝这种东西!”周旭一听张牙舞爪地说。   “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噗皮呐。”   “你才是蜗牛!”   什么叫曲终人散,那不过是一场青春遗梦;   什么叫曲终人散,那只是从一场臆想中走出后的真实。   华灯初上,我们摆放好了乐器,从那灯红酒绿中竭力寻找自我。   一场骤雪,把我们埋在仏兰西迷离的夜色中,那看不见的线,缠绕你我的之间。   雪,终会消融;歌,总会终了。   曲终人散,只不过是羁绊的线回归最初。    ☆、“同居”(一)   仁王生日过后最接近什么日子?答案是圣诞节!   圣诞节前夕,大街上各样店铺挂满了促销打折的排字,尽管学校已经准备好放假,但是忍足在思量再三下决定不回日本过新年,去大街上随便买了些礼物空运回国给向日也算是做到了“履行自身义务”。   认命地接受向日炸毛式轰炸“侑士没良心”“侑士没人性”“侑士你不负责”“我再也不要理侑士了”等等严重失实的指责,忍足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弧度回应。忍足总是那样温柔优雅,最后觉得没趣了放弃轰炸的也只会是向日。   忍足正忙着和电脑屏幕上的酒红色妹妹头的向日讨论放假后向日来仏兰西度假的问题时,仁王却突然敲响了忍足卧室的们,隔着门板用戏谑的语气道:“皮哟,下学期有交换生来,学校提前安排他纡尊入住我们宿舍。”   忍足很想问,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空宿舍不住,一定要住到这里。但是为了保持风度,忍足选择保持缄默。   忍足结束了和向日的视频通话,转身出了卧室。   仁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朝着双手弓着背靠在墙上,碧绿色的眼珠盯着忍足打量了一下,咧开嘴笑得阴险。   这不是什么好讯息,起码忍足不觉得能让欺诈师这么高兴的事情会是好事。   忍足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尽管周旭总是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们,让忍足心里慢的慌,但在总体上他还是习惯这种小小生活圈的感觉。所以,忍足对这位即将闯入他生活圈的交换生心里充满了排斥感,尽管他们素未谋面。   客厅里有十几个箱子堆在一起,以及一大束玫瑰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浓重的花粉味让忍足觉得鼻子有些痒,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忍足对上弓着背倚在墙边的仁王的视线。   仁王很想对忍足投来疑问的视线选择视而不见,但是仁王眼珠咕噜咕噜地转了一下之后,清了清嗓子道:“皮哟,小旭对花粉过敏,正躺在沙发上装挺尸。”   顺着仁王的提示,忍足果然在沙发上看见了表情可媲美喝了乾汁的周旭,心里暗暗为周旭默哀三秒,转头又继续向仁王发射疑问光波。   仁王看了眼那一束玫瑰花和十几个行李箱,悠悠道:“这些行李箱里只有两个是交换生的,其余是我和周助打算趁放假前卖给其他校友的。”   忍足告诉自己要冷静,就算他再想一脚把仁王踹出去也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务之急是把对花粉过敏的周旭从挺尸状态拯救过来。   不过忍足还没动手,周旭就自己从沙发上诈尸了,一脸的狼狈,头发间还穿插着几片玫瑰花瓣,看见忍足就掐着忍足的脖子,像个泼妇样道:“小侑士、小甜心,我受够那位迹部大爷每次华丽地出场了,每次他一出现倒霉的就是我!”   忍足任凭周旭拼命地摇着自己,他脑子正在飞速运转,一些关键字眼以及仁王那一副看好戏的悠闲模样停留在忍足的脑海里。天才的脑子果然不是瞎掰的,忍足IQEQ平分秋色,当然不二IQ高EQ低纯属天才中的意外。   现在忍足脑海里接收到的信息是:迹部作为交换生来法国了。   天才的大脑得出了结论,也就不可能再任由周旭胡来。忍足接过仁王看不过眼递过来的镜子放到周旭的面前,周旭看见自己那一副“艺术家范儿”的模样,崩溃了,瞪大了双眼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对忍足说:“你要对我负责!”   忍足被周旭晃得想吐,只好向仁王投去求救的目光,仁王也好心地将周旭拉离忍足一米之外,一声轻轻的“噗皮呐”让忍足无奈地抓了抓整齐的发,认命地将视线移到那堆行李箱上。   “雅治和周助两个落井下石,买了一堆玫瑰花和箱子回来放。上帝啊,请你睁大你的双眼吧!我只是奉命把箱子拿到有狼的地方,我很无辜!”周旭指着天花板一脸苦逼的模样道——当然,提前是无视他那两行夸张的眼泪。   忍足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容,尽管周旭还是那样没心没肺,但忍足明明看见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苦涩。   仁王见忍足听见迹部作为交换生要搬进来没有一点儿惊讶的表情,不免觉得扫兴,转身从那束玫瑰中随手扯了一朵递给忍足,还微微晃了晃他银色的脑袋示意忍足看向大门边上的两个人。   交换生还不止一位。   紫色的发与反色着白光的眼镜,对方绅士地伸出手与忍足握手,忍足突然觉得好玩,便揶揄道:“千里追妻?”   对方一听眉峰一挑,淡淡地回道:“啊,陪迹部君千里捕狼。”   “呵呵,小旭这才搬出去,柳生君这么快见缝插针住进来,会让别人以为雅治花心的呢。”   “嗯,其实向日君托我转告你,他还在等你。”   “嘛,看来以后我要戴耳塞睡觉了。”   “彼此彼此,忍足君请爱惜身体,不要太早就不行了。”   双方不甘示弱的回应,淡淡的火药味顿时充斥了整间房。   迹部双手叉着腰,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不发一言,倒是周旭看着忍足和柳生之间越扯越离谱的话题,靠近仁王低声问:“侑士和你们新舍友有仇?”   “谁知道,噗皮呐。”仁王别过头不去看忍足和柳生。   “其实我和雅治有过一段情。”忍足听见周旭的问题,笑道。   “噗哩?”仁王一听,疑惑的看着忍足。   “真巧,我和迹部君也很来电。”柳生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依然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道。   “啊嗯?!”迹部一听柳生的话,骄傲的扬起了下巴,眼里有着……不屑的意味。   其实忍足只是想要调侃一下柳生,奈何柳生也是一个不爱吃亏的人,这调侃着调侃着就拌起嘴来了,想到这里,忍足不由地笑了。   忍足回过神来的时候柳生已经去和周旭打招呼了,周旭显得很怕柳生,几次回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周旭同学你不用紧张,以后大家都是舍友,要互相照顾。”柳生说。   仁王白了柳生一眼转身回他的卧室,柳生也跟着进去,忍足嘴角扬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仿佛又是命运的羁绊,周旭搬到了隔壁的宿舍,而柳生和迹部搬了进来,背后没有人操控吗?答案并不重要了。   迹部还站在原地,双手叉着腰高傲的用下巴示人。周旭自觉没趣的摸摸鼻子离开了之后,迹部才发号施令。   “本大爷的卧室记得在本大爷回来前整理好。”   说完,便转身离开,忍足无奈的耸了耸肩,再一次认命地帮迹部打扫卧室。    ☆、“同居”(二)   忍足在帮迹部清理干净卧室后买了包泡面,当作晚餐处理后便又去了他之前兼职的酒吧拉小提琴。   那些稍微熟悉他的一些客人在听了他的演奏之后,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忍足假装思考了一下,扬起一个动人心魄的微笑回答:“我的‘海伦’来了。”①   “噢,那真该好好庆祝一下,能让你如此满足,不如请客吧!”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高呼。   “那可不行,我在攒老婆本呢。”忍足笑着回了对方提出的要求。   晚上十点的里昂与巴黎一样迷离,充满了古老而神秘的浪漫气息。早早的结束了演奏,忍足抄着手,拖着故意打出节奏的步伐,嘴里哼着昭和时代的歌谣,慢吞吞地回到了宿舍。   那间原本就不大的宿舍已经换了一副新颜,电器都换了新颜,右边的两间卧室已经被打通,忍足看着宿舍门外堆积着还未来得及撤走的砖块,无奈的扶额。   若是早就想这么做,那迹部何必叫他帮他打扫卧室?!忍足在心底叫苦。   宿舍的客厅内,七个人围成一圈,中间摆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听见开门声七个人只是朝门口看了一眼,见来者是忍足,也就继续他们的游戏。   七个人当中有四个人拿着扑克牌,一个人用睥睨天下的姿势靠在沙发上,一个笑眯眯地拿着一瓶芥末酱和一杯不明液体,一个靠着银发少年看推理小说。   这是什么情况?!   忍足悠悠地走到沙发边,换来迹部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一声低哼。忍足耸了耸肩,尽数接收,并且毫不在意地把视线移到其他人身上。   “侑士,小旭把我的老本都赢光了,你要替我报仇!”   谦也在输掉最后一枚一元的硬币后,哭着张脸召唤援兵,手也没空着,依依不舍地抓着那一枚被他输给周旭的硬币。   周旭一脸得意的接受谦也的指控,对上忍足询问的视线时还把手上装满硬币的袋子晃了晃,然后伸出食指左右摆动,挑衅意味十足。   忍足笑着记下了这笔帐,无视谦也水汪汪的求助之眼,转眼又看向仁王。在忍足氏天才的大脑里,仁王可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周旭都赢了这么多,欺诈师没道理不赢更多。何况向来喜欢整蛊别人的欺诈师,从刚才他进来就一直没有对他进行每日必做的调侃,这分明是有事。   只见仁王一副有气没力的模样,桌角边同样放了一堆不少于周旭袋子里的硬币,脸上却全无表情。   这时忍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靠在仁王身上的柳生,眼尖的发现这位有绅士之称的男人,一只手拿着推理小说,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桎梏着仁王的腰。再仔细一下,仁王颈侧竟有些许红点……   本来那“草莓”是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但是偏偏忍足的位置占优势,仁王坐在忍足斜对面,这样仔细一打量,想不看见“草莓”都难。   眉峰一挑,忍足的视线再一次淡淡地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一直最安静的不二身上。   双天才之间可以用眼神交流,这一来二去,不二也看见了仁王颈侧的“草莓”,本就是笑眯眯的脸庞,此时笑意更深了。   仁王似有察觉般打了个寒颤,一抬头看见“双天才”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觉得,他的右眼皮跳得有些频繁。   “哼。”   迹部也察觉到双天才的视线问题,又发出了一声不满的低哼。   忍足连忙讨好似的朝迹部一笑,这不笑不要紧,一笑迹部就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不满的别过头,不再理会忍足。   不二笑吟吟地指了指仁王手上的扑克牌,仁王便如同大赦般立即放下扑克牌起身回房,没有任何准备的柳生险些摔倒。冷静的扶了一下眼镜,到了一声晚安柳生也随着仁王回房。忍足把白石和谦也丢出宿舍,道了声晚安便又回到桌前。   “小景,一起玩吧。”忍足轻声道。   “哼,这么不华丽的东西,本大爷怎么会参与。”迹部不屑道。   忍足扶了一下眼镜,径自坐到原来谦也的位置上拿起扑克牌开始洗牌。   “小景累了的话也可以先去休息,这还有我和周助。”   迹部眉间的距离开始缩短,手指穿过紫灰色的发丝,脸上的泪痣也似在火中燃烧般,随即睨了一眼忍足,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地牌技之下吧!”   “噗哧,”不二笑出了声,“小景还真是不坦率呢,明明只要侑士开口什么事都肯做。”   “你说什么混帐话,啊嗯?!”迹部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不二一眼,说道。   二缺青年周旭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迹部的牌技如他的网球技巧一样的“华丽”,每次甩牌都甩得特别的“符合美学”,不管多烂的牌只要一到他手上都会熠熠生辉,真是赢了那句话:胜者是迹部。   反倒是“双天才”之一的忍足侑士一反以往的散漫,不但将谦也输掉的硬币都赢了回来,还将周旭一个星期的饭钱都给赢光了。这赢光了不要紧,问题是他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周旭,成了出迹部之外最大的赢家。   忍足家的人都很护短,忍足在这一点上将它发扬光大,秉承着“我家的人我家欺负,外人犯我家人,群起而杀之”的信条,忍足差点没让周旭光着身子回去。   最后天都亮了,周旭悲痛的表示不管你怎么阻拦我,我都要离开的想法后,忍足才心满意足地放收了手。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客厅,忍足又去洗了个澡,又准备去上课。   “侑士,我这个星期只能喝白开水度日了!”   忍足洗完澡出来后,周旭一脸哀怨地说,还不忘拿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在忍足勉强晃。忍足一笑,把周旭的手拍到一边。   “迹部大爷来了,你又可以傍大款了,可我命苦,只能喝白开水度日!”   周旭用一双如小狗般水汪汪的眼睛,向忍足发射“我很可怜”光波,试图软化忍足的心。   忍足丢了一记眼刀过去,周旭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哼着昭和时代的歌谣,忍足踏着风一般轻快的步子离开了宿舍,并且自动忽略了不二那句软软地调侃。   “侑士果然被包养了呐。”不二如是说。   忍足今天的课程是满的,这意味着不二他们为迹部和柳生开的欢迎会他无法参加。   对此柳生表示他很无所谓,反正他对忍足参不参加没意见。但是很不巧的是,今天仁王的课也是满的,于是柳生有意见了,他告诉不二,这欢迎会没有他的搭档,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迹部和柳生的情况差不多,但是对象不同。比如说柳生在乎的是仁王参不参加,他迹部大爷在乎的是忍足参不参加。迹部是不会直接告诉不二,如果忍足不参加,这个欢迎会是有多没意思的。一是迹部拉不下面子把这话说出口,二是迹部就算把这话说出口了,以不二记仇的程度,上次的仇他还没有报,谁知道他会借机如何整他?迹部就只好为难他,比如说他要吃正宗的章鱼烧和青箭鱼,比如说他要喝帕斯图②,再比如说他要一边听着小提琴一边喝红酒……   不二很善解人意地把欢迎会时间推后,同时也没有忘记调侃柳生和迹部。   不二调侃柳生时候说:“柳生小心变成妻奴啊。”   不二调侃迹部时候说:“直接说没有侑士,小景会觉得很无趣就好了嘛,干什么要拐弯抹角,真是一点也不坦诚。”   身为“护短家族”的医院,忍足谦也是万份欢迎迹部的到来,同时庆幸终于有人可以收服仁王雅治这妖孽了。   白石和周旭负责做了一桌盛宴。白石做的是关西菜,合了忍足的口味,却被迹部评为“庶民的伙食”。周旭做的是中国茶,味道都是比较清淡的,迹部给了一句“勉强还行”,乐得周旭像朵花一样,但是随后迹部又补了句“因为新鲜”,把周旭打击得蹲到墙角去种蘑菇,并且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迹部折服在他的厨艺之下。   目标很伟大,有时候太伟大的目标会让人感觉很不爽,所以忍足决定在周旭的伤口上撒把盐。   只见他扶了扶眼镜,笑得邪魅,幽幽开口道:“小景那么别扭的人,你是等不到他说‘好吃’的那一天,放弃吧。”   关于为什么会是白石和周旭做饭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但是简单来说就是不二想要省钱,不想出去花钱,就近选择了白石和谦也的爱的公寓开个欢迎会。在不二开口说要下厨之前大家都以为不二是为了省钱,奈何不二一开口,那一瓶瓶的芥末和不明液体不得不让众人考虑了一下自身的人生安全。   迹部认为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生命安全和远在美利坚比赛的手冢通了个电话,及时阻止了不二下厨的计划,生命得以保存。接着迹部纤指一指,谦也和周旭就要被压迫奴役了,再次奈何谦也是一个只会吃不会做的人,凡是追求速度的他,做菜向来没有保证,于是便由白石代劳。   至于不二的黑化计划中的道具,解释如下:芥末是手冢托迹部送给不二的,而那不明液体……据仁王口述,是真?乾贞治给的。   “说起来前几天我才发现,原来不二失踪了三年,使用‘乾贞治’的名字是因为背后有人纵容,噗哩。”   不二把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软软地回答:“其实也没有什么,当初乾的父母想让乾来仏兰西,可是乾又舍不得立海大,我只是帮乾处理了麻烦而已,顺便向他提出定期向我提供‘乾汁’的配料而已。”   由此可见,这群人没有一个人是好欺负的。   迹部捋了一下微翘的发丝,不屑地说:“本大爷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喂,手冢你听见了没?”   ……   每一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在青春这出戏中,彼此相遇。   何谓花开荼蘼?既然想要勇敢,那又何必踟躇?   青春应该勇敢。 作者有话要说:  ①:《浮士德》中,浮士德便是因为海伦,有了满足感。 ②:PETRUS,被称作酒中之王。 ☆、“同居”(三)   所谓病来如山倒,忍足也不例外。他只记得那天的欢迎会上场面非常混乱,不知道在谁的提议下他们拼起了酒,忍足的酒量不行,酒过三巡就倒了,反而是迹部越喝越精神,最后连不二都喝趴下了,迹部还清醒着。   那天忍足前脚刚到白石和谦也的公寓,谦也后脚就来和他分享八卦。   谦也笑得一脸的欲罢不能,几乎是抽着气说:“刚刚、刚刚堂嫂让柳生下厨,柳生就、就和堂嫂对了副对联,笑死我了,哈哈哈……”   不得不说,忍足真的很担心谦也会不会就这样笑抽过去。   为了弄清楚前因后果,忍足只好对在场的人投去询问的眼光,最后还是不二笑眯眯地指了一下柳生,说:“刚刚比吕士就是这副模样说‘君子远庖厨’,小景应景地接了句‘二缺下厨房’,小旭和阿藏就炸毛了。”   忍足抽了抽嘴角,只见柳生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推理小说,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而迹部也难得的站着,双手叉着腰,用下巴对着那一桌已经做好的饭菜。   这宿醉之后忍足为了赶着上课,二话没说在十二月的天气下开了冷水愣是把他自己给弄清醒了,不过也因此病了。仁王的用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对忍足说:“上次精市有送给我几包茶,你想要醒酒可以喝茶,洗冷水澡会让我以为你对迹部意图不轨。”   “我是真绅士不是伪绅士,才不会那么做……阿——嚏!”忍足不满的反驳。   忍足无奈地请了病假在宿舍休息,仁王忙着写论文好赶上答辩,柳生心疼仁王自告奋勇要陪着仁王去图书馆,于是这间小小宿舍就只剩下忍足和迹部。   忍足很少生病,最近一次生病都是高中二年级时在寒冷的冬天出去合宿,一路上向日和青学的菊丸、立海的丸井打打闹闹,忍足习惯性地站在向日身边,途经一个人工湖时被这三个人不小心推了下去。但那次也只是简单的小感冒,没到两天的痊愈了,可是这次只是冲了一个冷水澡,竟然发了高烧。   看着温度计越升越高的指数与迹部越来越黑的脸,忍足缩了缩自己的脑袋,他在向不知现在在何处的神之子幸村祈祷,祈祷他可以熬到病好的时候,脖子和脑袋还连在一起。   “幸村请保佑我病好之时,我的脑袋与我的脖子还连在一块儿,阿门!”   关于为什么忍足要向幸村祈祷这件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玩笑。高中时有一次聚餐,切原那个还相信圣诞老人存在的孩子在飘雪的夜里对着幸村虔诚的祈祷道:“希望今天晚上聚餐完毕雪能够停。”   那时乾就问了切原为什么要向幸村祈祷,大家本来也只是觉得好玩所以都屏息以待切原的回答,可切原一脸认真的模样说:“因为部长是神之子,身边有神之子就向神之子祈祷,多方便啊!”   这个笑话听说一直流传在日本学生网球界,亘古不息。   忍足这个祈祷本意是希望能够让迹部心情好转一些,毕竟迹部脸上的担忧太明显,忍足想忽视都不行。但是明显的,迹部没有这个心情与他开玩笑。   “忍足侑士你是白痴还是蠢货,吃了药体温不降反升?刚刚还是39.5度,现在已经是40度了,你快点给本大爷起来去看医生!”   忍足一听连忙赔笑,有气无力地说:“药效发挥是需要过程的,小景别太着急呀。”   迹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往盥洗间走去,出来时手上拿着湿毛巾,轻轻地放在忍足的额头上。   忍足看着迹部这一系列的动作,眼底似有水波般粼粼。   迹部被他看得不自在,别过头问:“你看什么?”   “小景真温柔。”忍足笑答。   忍足就是喜欢调戏迹部,这是一个陈年老毛病,就好像他喜欢口头调戏谦也一样。忍足侑士就是这么一类人,越是喜欢,越是喜欢调戏。不同的是,忍足是口头调戏谦也,而对于迹部,忍足是有行动上的调戏的。   虽然明显感觉到浑身无力,但是忍足还是把这一习惯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伸出左手,在迹部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然后慢慢地靠近迹部,解开迹部身上穿着的针织衫的纽扣,狠狠的在迹部的锁骨上吮吸。   迹部是一个害羞的人,不管他被忍足调戏过多少次还是一样。以往忍足对迹部的调戏,迹部都会毫不犹豫地推开忍足,然后赏忍足一肘子,这次也不例外。但忍足今非昔比,他发着高烧,迹部这一肘子就算再轻,一到忍足身上还是一样的痛。   “嘶——”忍足发出低低的吸气声,“小景你谋杀亲夫啊!”   这若换在平时迹部肯定会赏忍足一个白眼,然后说“你死了没”,可换在现在这种情况,迹部是不会那么做的。   迹部景吾是爱着忍足侑士的,深深的爱着,从13岁到19岁,六年的时间也从未变过。迹部景吾因为爱着忍足侑士,所以忍足侑士的疼痛,也就是迹部景吾的疼痛。   “没事吧?”   迹部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手忙脚乱地要给忍足检查身体,忍足见状,不由地发出低低的笑声。   忍足抓住在他身上游移的手,深情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的墨色眸子看着迹部慌乱的眼眸,说:“小景,我很想你。明明才有几个星期没见,明明不止一次的分离,可是这一次,我很想你。”   迹部不再说话,他轻轻地换上忍足的腰,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   中午时忍足的体温总算有所下降,迹部看着那个窝在沙发上装无辜的男人,低哼了一声。   “小景我饿了。”忍足瞪大了双眼装无辜。   “本大爷给你叫外卖。”   “我想吃小景做的,我还没吃过小景做的饭。”忍足无耻的说。   “……”   迹部狠狠白了一眼忍足,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用视线交流着。柳生和仁王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这副模样,仁王把特意打包回来的外卖放在桌前盯着两人的侧脸说:“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玩这种俗套的深情凝视?”   迹部瞥了一眼仁王,没有反驳,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份外卖。   “不用看了,我和比吕士早吃过了,这两份是特地买回来给你们的。”仁王玩着自己的辫子说,“我怕大爷你又去点那些油腻腻又没营养的东西给病人吃,噗哩。”   “雅治你真是我的克星!”忍足幽怨地说。   “啊咧,给你送吃的你还不要?真是没良心,噗哩。”   迹部不客气的打开外卖,无非是一些粥之类的食物,皱了皱眉,但还是把它递到忍足面前。   忍足叹了口气,心中明白这次调戏被打断了,但人家柳生仁王也是好心,无奈地接过粥喝了起来。    ☆、“同居”(四)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听胡歌的《敢不敢爱》一边把这章给描了出来,因为不再写手稿,所以我很悲催地灵感断了三四回~T-T。   忍足的病本来只是发烧,后来吃过药之后体温也略有下降,就在众人都认为以忍足从小运动的体质来说,这病也就算是过去了。   可是凡事都处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月色溶溶,树影斑驳的落在地上,仁王在结束了与幸村的邮件联系之后,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彼时已是夜晚十一点二十几分,柳生早已被仁王赶到周旭搬走后,留下的空房间中休息,因为心中的烦闷难以排解,仁王披了件外套就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看夜景。   里昂二大的夜景有种说不出的宁静感,在心中烦闷的月夜,一个人望着天空中溶溶的月与忽明忽暗的星,仁王觉得他心中的烦闷消减了大半。   高中毕业之后幸村只身离开了那片宁静的海,留下的不过只言片语,那群一同走过热血流年时光的伙伴们,没有人知道幸村究竟去了哪里,只知道幸村出国去读书,去寻找一份属于他自己的自由天空。   幸村说,他要的那片天空,要很蓝,很阔,有鸟儿时不时地划过,有白白的云朵在风的雕刻下成为万物的模样。在那片天空下充斥着自由的气息。   仁王已经不记得他出国前柳生对他说了什么,他不断的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场游戏,不必过于在乎,所以他在法国的三年,没有网球,没有柳生,一样过得很好。而打破这一切催眠的则是三个月前幸村寄来的邮件。   那封邮件里写了幸村对自由的向往,对自然的追求,也告诉了仁王,没有仁王雅治的立海大再也没有无敌双打,没有仁王雅治的柳生比吕士,宁愿当替补也不愿上场战斗。   之后他们便断断续续的联系着。   仁王一直以为幸村与他的联系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幸村想要给他和真田一个冷静的机会,他们之间走过了太多的时光,生怕一步踏错便被流年错当浮生耍。可是今天他们四个人在宿舍闲聊时,仁王才明白,现在的幸村只和两个人有联系,一个是他仁王雅治,另一个便是不二周助。   当时没有去追问原由,仁王只是在饭后找了一点小借口,发挥欺诈师本色将柳生骗出了他的卧室,这时他才放下一切去面对幸村,去追问幸村这其中的原由。   幸村反问,何时花开?   正是这烦闷的心情使仁王在深夜时辗转难眠,落地窗对下的是忍足常去小憩的三球悬铃木,近日接近期末,气温也越来越低,忍足去下面小憩的次数越来越少。仁王在忍足还没有搬上六楼之前就常常从落地窗边望下去,他第一眼便认出了忍足。   夜风习习,三球悬铃木旁的人工湖在溶溶月色下似一位曼妙的少女,笼着轻纱亭亭玉立,一抹紫灰色的身影就这样闯入了仁王的视线,紧接着,墨蓝色的身影才小跑到他身旁。   仁王背靠着落地窗看着这两个修长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迹部非常生气,不是因为忍足的病,而是因为忍足即使带着病也仍然要坚持每天和向日视频通话,换言之,迹部是在吃醋。但是迹部即使再爱忍足,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这一点的,这是他迹部景吾的骄傲。   “小景,这儿冷,我们还是回去吧。”忍足低声劝迹部,他的嗓音因为生病而带着些许沙哑。   “闭嘴!”迹部下意识的回嘴。   忍足低声叹了口气,二话不说拉着迹部的手就要往回走。迹部不满地挣扎,他皱着眉往后退,拉扯间脚下一个踏空,忍足和迹部双双落水。   微微又叹了口气,忍足和迹部上了岸,两个湿着身子的俊美男子在溶溶月色下对峙着,不发一言。   “向日还在等着你。”迹部先开了口。   “……”忍足握起迹部的右手,眼底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啊,刚刚岳人还说要让我们给他做主,说日吉一点也不把他这个前辈放在眼里——可是小景,你不觉得日吉那么努力的跳级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欺负岳人吗?”   迹部不屑的别过头,反正是日吉搞不定向日,又不是他迹部景吾搞不定忍足侑士。   “阿嚏——!小景,我看我们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吧,我想我体温有点高……”   忍足话刚说完,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像一个木偶一般直直地往后倒。   “笨蛋!”忍足昏迷前最后听见迹部说的一句话。   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忍足下意识的寻找迹部的身影,却与不二冰蓝色的眸子不期而遇。   “呐,侑士,月色溶溶,佳人相伴,情意绵绵?”不二笑道。   无奈地别过头,忍足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我没听见我没听见,不二周助你别让我看见你和手冢国光表白,不然我不笑死你我不叫忍足侑士。”   “两个笨蛋在十二月的天气里洗鸳鸯浴,噗哩。”仁王带着笑意的声音幽幽传来,忍足的嘴角抽了抽。   在不二的坚持下,忍足吊完最后一瓶吊针出了院,从始至终迹部不曾出现,不二和仁王连一个相关的字都没有提到,忍足多次想要问都被不二和仁王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忍足也不再多问,不是不关心,不是不在意,而是忍足知道有一种心里叫做心疼,有一种可能叫做“也病了”。   迹部对其他人会不会愧疚忍足不知道,也不会去猜测,可是忍足太了解迹部,那个面对自己在乎的人便会一味宠溺的大少爷会心疼一个叫做忍足侑士的大笨蛋。那个总是被当作坏人的大少爷不会无缘无故地抛下自己,最大的可能便是“也病了”。   忍足三人回到宿舍时白石和谦也正在努力地拟写所谓的“作战计划”。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的灰,衣服上也是灰黑灰黑的。   柳生坐在沙发上一脸淡定的看着他的推理小说,见忍足三人回来了才扶了扶脸上的眼镜解释了一句:“迹部君把公寓的厨房拆掉了,白石君和谦也君正忙着拟写名为‘阻止堂嫂下厨作战计划100条’。”   “哎多,小景为君洗手作羹汤呐。”不二笑吟吟地说。   “真是甜得腻死人了,噗哩。”仁王不屑道。   “雅治不能这么说,小景特意嘱咐我们对于他的事情绝口不提,就是为了给侑士一个惊喜,虽然惊吓比较多。”   “皮哟,我为厨房默哀。”   忍足看着不二和仁王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他和迹部,心底一阵悲哀,为什么当初他没看出来这两个人也是这么合拍?   迹部回来时脸色非常不好,忍足卖乖地嘘寒问暖换回来的是迹部一声不满的低哼。   “堂嫂,我那话真的只是开玩笑的,你看我就不会做饭!”谦也一见迹部就狗腿地指着自己说。   忍足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与谦也在欢迎会上聊到家人的话题,谦也提了一句“身为忍足家的人必须会照顾自己,最少要有两个拿手菜,这样伯母一定很喜欢”,忍足不置可否。   谦也更是得寸进尺说:“我记得侑士你以前生病时最喜欢吃伯母做得菜了。”   忍足当时说了句:“生病了只是希望有人能对我表示关心,只要是亲手做的我都喜欢。”   这本是说者无心,奈何听者有意。忍足没想到骄傲如迹部,会在他生病时为他亲手做菜。   只是那一瞬间,忍足突然明白,迹部喜欢他,胜过他自己。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在爱情的面前,迹部是虔诚的信徒。   “小景,我心千千结,沧笙杳杳唯景无他。”忍足凝视着迹部俊美的容颜,轻轻地说。   迹部笑了,他别过头看也不看忍足一眼,只有坐在他侧面的不二看见了,那一笑,倾国倾城,那笑颜使那颗泪痣也熠熠生辉。   忍足揽过迹部的肩,在迹部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因为你,所以不再彷徨;   因为你,所以愿做鸳鸯不羡仙;   因为迹部景吾,所以忍足侑士愿意当爱情的信徒;   我们是爱情的信徒,虔诚的焚香,三生迷离不如一世敢爱。   别再问我敢不敢爱,这一次我决定违背上天主宰。    ☆、“同居”(五)   柳生是学医的,不过与忍足不同的是,忍足是为了继承家业而去学医,柳生纯粹是为了享受拿着手术刀掌控人生死的感觉。而忍足和谦也两兄弟在知道了柳生学医的目的不由地愣了,时长达数十秒。   “伪绅士。”仁王白了一眼柳生,发表他的观点。   这时候总会有一个人担任吐槽的角色,而这个角色自然也非仁王莫属。且不说仁王个性如此,只看仁王与柳生的关系。   仁王与柳生是什么关系?那自然是好搭档、好朋友、好兄弟、好……恋人。   以上的关系除了最后一个仁王全部不否认,柳生则是非常绅士地扶了一下眼镜补充他们还是“好夫妻”。仁王一听,愤怒的张了张嘴准备反驳柳生的“关系论”,下一秒他的嘴就被柳生堵住了——柳生用他自己的嘴堵住了仁王的嘴。   口腔里突如其来的入侵者没有一点自觉地霸占自己的地盘,仁王想要推开柳生却发现在这时候柳生的力气大得惊人,牢牢地将仁王桎梏在他的怀中,一点一滴的剥夺仁王的空气,最后仁王只得瘫在柳生的怀里大口呼吸空气。   “我说你们都没有一点自觉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啊嗯?!”   迹部忍不住不华丽地抽了抽嘴角,这真的不能怪他大少爷,他和忍足从国一认识,到现在都快七年了,可是他们小手没牵过,小嘴没亲过,最亲密的部分也就是忍足常常调戏自己,在自己的锁骨上面种草莓,除此之外哪有这么火热的场面,他大爷哪有看过?!   “不如说是你们几个太没有自觉性,甘愿当电灯泡。”柳生面不红气不踹地说。   伪绅士!   在场的忍足家人和准忍足家的人在心里默默的说。   “呵呵,比吕士天天都这么激烈,雅治可是很久没有运动了呢。”   当然,在场的还有一位唯恐天下不乱的魔王,他此时正摸着下巴,笑眯眯地打量着柳生。   试想一下,在一个漫天飞雪的日子里,不二魔王笑眯眯地摸着下巴说“好有趣”,另一位柳生魔王淡定的扶了一下眼镜,不动声色地给他怀里的白毛狐狸顺毛,无聊到家的忍足魔王也笑吟吟地站在一旁……这是多么一个诡异的画面啊!思及此,白石和谦也非常窝囊的遁了。   忍足的烧在打了吊针之后已经完全退了,仁王戏谑这是爱的力量。   “迹部为君洗手作羹汤,这诱惑可不小,病当然得好,噗哩。”   “雅治别污蔑我,我是立志要当巴尔扎克第二的忍足侑士,高加索的冰川,也不能冷却我心头的火焰!”忍足笑得一脸无害地回道。   “那你就像塞尔维特一样被烈火所焚吧,病别好了,快去再冲一次冷水,噗哩。”仁王睨了一眼忍足,语气揶揄道。   “本大爷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叫,柳生你确定不管,啊嗯?!”迹部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仁王说。   大爷你护短也不带这样的吧?你倒贴就算了,谁让你们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愿挨,可是你们到现在还没有确定关系,为毛你就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护短?大爷我都被吃了都没你那么高调啊!仁王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我认为这件事上忍足君更需要反省,学医不容易,如果真要像巴尔扎克那样节省时间,这个对象就搞错了,应该选择白求恩。”柳生同样面不红气不喘的护短。   迹部冷笑:“嗤,教妻无方的人只会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柳生冷笑:“嗯哼,还没过门就这么护短,过了门还不把家里闹翻天了。”   不二笑吟吟:“两朵紫色水仙花。”   忍足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衰弱了,迹部和柳生斗嘴你不二掺和个什么劲?嫌寂寞我不怕花钱快递你到美利坚去啃冰山。   此时瘫在柳生怀里的仁王无聊的玩着自己的辫子,没有掺和的意思,也没有劝架的意思,大概就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典型代表。   忍足叹了口气,虽然迹部为他出气他很高兴,可是他怎么觉得这场面这么诡异,为了打破这僵局,忍足握住迹部的右手就要往外走。   迹部的手很白,很修长。中指部分因为长年拿笔有一个薄薄的茧,手掌和虎口部分的茧则比较厚,是常年握拍所致。但这毫不影响这只手的美感,骨节分明的手握起来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被忍足厚实的手掌握住的手心突然冒了许多汗,迹部打死也不承认他心跳得很快,脸颊也有点烧。   忍足的血压比正常情况低,所以相对来说体温也比较低,在冬季里他的手就和冰块没有什么区别,哪怕宿舍里有暖气也一样是冷冰冰的;与忍足的正好相反,迹部的手无论是在夏天还是冬天,都很暖,有时候夏天还会因为手掌发热而感觉到非常难受。   在这冷与热相溶的一刻,迹部孩子气的别过头咕哝了几句,模样可爱极了。   “小景脸红了呐,呵呵。”不二笑眯眯地说。   “好不容易上一垒。”柳生扶了扶眼镜说。   忍足停下脚步,把迹部揽到怀里,笑得一脸的春风:“ Samael即将重现于世。”   “呐,侑士不要一脸的油灯怪嘛,快去约会吧。”不二笑眯眯的对忍足摆摆手。   忍足看了一眼脸已经烧起来的迹部,二话不说拉着迹部就往卧室走。   “才上一垒就要三垒?”仁王迷茫的问。   “你该庆幸没有全垒打。”柳生一个公主抱抱起仁王也往卧室走,“不二君请自便。”   “放我下来啊,鬼畜眼镜!”仁王挣扎道。   “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鬼畜眼镜。”   迹部不是第一次进忍足的卧室,因为他们的房间已经被他打通了,虽然两个人一直默契的没有踏过原来的房间间隔线。迹部不是没有期待发生些什么,可是以他对忍足的了解,会发生什么事的可能性为零,所以迹部进了忍足的卧室直接坐到了忍足的床上玩弄泰迪熊。   “小景,我喜欢你。”   咔吧咔吧。   忍足这句话没头没尾,让还在玩泰迪熊的迹部一愣,一双湛蓝的眸子迷茫的望着忍足墨色的眸子。   太不华丽了。   忍足摇摇头,这么一副迷茫模样的大爷是上好的良药,不吃就真的是冷感了。   俯身吻上迹部的唇,忍足听见了心跳的声音,很响很响。   笨拙的舌轻轻撬开贝齿,墨蓝色的刘海盖在迹部的眼睑上,想要睁开双眼却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眼睑,迹部长密的睫毛在忍足的眸子里放大,最细微的动作也一览无遗。   那颗泪痣在发光。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我,有他。   他如珍宝般亲吻着我,双手将我桎梏在他的怀里,他像一个恶魔,剥夺了我的空气,让我的世界只剩下他。   他就是我的空气。   ——迹部景吾日志择录。    ☆、彼时花开(一)   忍足和仁王因为接近期末,赶论文赶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与他们相反的正好是他们的舍友兼恋人,迹部和柳生作为交换生过来,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在忍足和仁王赶论文的日子里,他们两个无聊到只能大眼瞪小眼,没事去打打网球,日子很是无聊。   在柳生眼里,迹部就是一个口不对心的人,他的房间都已经被打通,待遇算是整间宿舍里最好的,可是自从上次的告白之后,每晚都要越过间隔线去忍足的房间睡。柳生是绝对相信忍足和迹部之间是很单纯的相爱关系,每一对非正常向的情侣,他们在第一次走到那一步的结合之前,都要跨越一段很大的心理障碍,之后他们也许会爱上这种模式,也许会发觉他们的不适合而分开。   柳生是相信忍足和迹部是相配的,但是他们还没有跨越那段障碍的力量。   柳生坐在卧室里无奈地摇摇头,下一秒翻开自己手上已经看了无数遍的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正欲重新沉溺于这书中的情节中,却听到一声尖叫……   忍足和仁王回到宿舍的时候里边已经一团乱,周旭被五花大绑地绑在角落里用小狗般的眼神向他们求助,而一旁的迹部则用眼神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不二也一脸困惑的用手拖着下巴站在一旁。   忍足给仁王使了个眼色让他从柳生那边入手,仁王收到忍足的眼色“嘁”了一声走到柳生身边。   柳生正坐在沙发上看小说,脸上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是仁王可是跟他搭档了三年的人,跟他最接近的人,所以仁王没有说话,只是坐到柳生身边。   忍足见状只好自己开口了,指着被五花大绑的周旭问:“小景,这是怎么回事?”   “柳生绑的,本大爷只是看着,你有什么不满吗,阿恩?!”迹部瞥了眼周旭说道。   忍足连忙摆手解释:“没,我只是……柳生绑的?”   “呐,小旭做了什么事让柳生这么绅士的人也这么生气?”不二问。   周旭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我跟同学借了套恐怖片,本来是想吓迹部的,可是……”   忍足坐到迹部身边,当作没看见周旭一般:“小景,我们就快放假了,你打算怎么过这个假期?”   “侑士你不可以这样……”周旭幽怨地说,“我本来是想邀请你们跟我回我的国家的,你们这样……”   “小旭应该是想让小景出机票钱吧。”忍足瞥了眼周旭道。   “……难道你们想呆在法国吗?我的国家可是有很多美景的,又能增长见识……”周旭见自己的心思被看透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其实吧,我就一俗人,我比较希望可以去约翰内斯堡,这样我就能够在小景面前充大爷了。”忍足笑道。   迹部瞥了眼忍足,转头看向一脸受伤卖萌表情的周旭,说:“本大爷就随着你去一次好了!”   无疑迹部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虽然之前周旭还想要拿恐怖片来吓他,可是迹部他不在乎。   “噗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傍大款了。”仁王眯着眼戏谑道。   “可惜你没有大款可以傍。”柳生说着合上书,直勾勾地盯着仁王。   当飞机降落在中国这片黄土地时,不二笑眯眯地把行李都交到忍足手上,而他自己拿着单反在路上寻找一切灵感的来源。   他们一行人放了假就把前一晚已经准备好的行李搬上飞机,然后坐在飞机上等待着飞机降落。白石托着下巴说中国的本草纲目他非常喜欢,被谦也暗暗骂了句“毒草狂”,白石笑眯眯地问谦也是不是有什么意见,谦也却拿着后脑勺对着白石。忍足坐在迹部身边看着这一对活宝,心里顿时感觉充满了幸福感,一种道不出、言不尽的感觉。   最开心的莫过于周旭,这是他的家乡,阔别了半年的土地给了他难以言尽的感觉,心里好似有什么力量一直在催促着他,让他快点回到那个他土生土长的地方。   周旭的家人都很好客,可是因为地方太窄的关系他们还是决定到附近的酒店去住宿,这倒让周旭感觉很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忍足过于敏感还是迹部受不了这种气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周旭家人热情的背后带有点点疏离的感觉,对于历史有点研究的不二和白石说,这也许是历史遗留的问题,周旭说:“你们知道吗?中国有一个叫洪业的人,他说他不仇视日()本()人,但是他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我和我的家人如是。”   翌日周旭边带着他们一行人去登黄山,沿途上不二一直都在拍摄着各种各样的美景,迹部看了几张,给了非常好的评语:“拍得很好,符合本大爷的美学。”   “黄山很美吧?”周旭很骄傲的问。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不二答。   登山登累了,他们就在一出比较空阔的地方休息,呼吸一下山上的新鲜空气,感受大自然的温馨。   其实不管是已经和那个海蓝色发丝的男人没有联系的忍足、迹部诸人,还是与他仍有不定期联系的不二和仁王,他们都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背对着他们并且带着五个奶娃娃,唱着容易上口的中文童谣,围成一个圈,玩着小游戏。   周旭说,那个游戏叫做“丢手绢”,他们嘴里唱的歌谣就是玩这个游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男人中性温和的声音轻轻地唱着:“丢手绢,丢手绢,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他笑得很美,一如记忆中那样温暖人心。   “说起来,他从以前开始就很受小朋友的欢迎啊。”仁王靠着柳生说道。   柳生推了推眼镜,说:“啊,他对小朋友们有一种很强的吸引力。”   男人好似听见了他们对话,转过头来,鸢尾色的眼眸里写满了笑意。   “大家,好久不见。”    ☆、彼时花开(二) 作者有话要说:  ①②③全是由公式书所得,我不记得是哪本了,不过这都是官方给出的资料。   寒风刺骨。   入了夜的旅店里一群人围成一圈一同烤火取暖,周旭家里人叫他回去吃顿难得的团圆饭,只好交代老板多照顾他们这群人。老板贴心的给他们每个人都送上了一杯热茶,还告诉他们,在以前他们都会一边烤火一边丢几个番薯进去,不时地翻一翻,若是谈得太晚,还能够把番薯给拿出来掰成两半分着吃。说到这里时,老板一脸惋惜地摇着头说可惜现在的年轻人是不会理解这种乡下玩意儿了。   海蓝色的发丝在橘色的火光下微微呈紫色,男人笑着用一口流利的中文问:“那老板你这里有番薯吗?我和朋友们很久不见,今晚上可能会谈很晚呢,我们都想试一试。”   “有啊,年轻人不喜欢,可是我和我家的老婆子可是很喜欢啊!”老板热情的说。   “那老板你可得多拿几个过来,因为我们这边有好几个破坏大王呢。”忍足看着不二和幸村笑道。   不二呵呵笑出声:“老板这里有芥末酱吗?辣椒酱也行。”   “老板,这里能烤肉吗?”仁王懒洋洋地趴在柳生双腿上问。   “……”   迹部抽了抽嘴角以示他的不满,他迹部大爷陪你们围着火炉聊天本身就已经够不华丽了,你们居然还想要“烤番薯”“芥末酱”“烤肉”!   坐在离迹部大爷最近的忍足感觉到不对劲赶紧握着迹部的手,与迹部投过来不满的视线相对,讨好的笑了笑:“小景,我们也入乡随俗尝试一下这种感觉嘛,何况我们的重点在那边的立海前任部长身上。”   迹部低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老板笑呵呵的给他们上了几个大紫薯,又把烧烤的用具给他们搬上来,还跟他们解释只有烤肉串、烤鸡腿这类原材料,仁王看了一眼点点头说他也想试一试这种吃法。   柳生推了推眼镜,贴心的拿出一件比较厚的外套给身着单薄的幸村披上,仁王撇了撇嘴问:“幸村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这里有很好的植物研究学和美术教学,所以从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学习中文了呢,”幸村笑道,鸢尾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回忆的光芒,“国中时我们不是来过这里修学吗①?那个时候我就对这里充满了兴趣。”   “呵呵,英二也曾经一个人去过台湾修学呢②,他回来就跟我了好多这里的趣事,一直想要找机会来,这一次总算圆了心愿,还见到了精市。”不二托着腮笑道。   “小景以前都是带我们去各种他认为华丽的地方,总是开着他的私人飞机四处飞,而且旅行途中大半时间也都花在了找慈郎身上,都没有你们这么闲。”忍足搂着迹部笑道。   “哼,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曾经因为看一部文艺爱情片忘记了时间,害本大爷四处找!”迹部说。   “那就对了啊!”谦也啃着白石帮他烤好的鸡腿含糊不清的说,“侑士要是不为那些狗血的爱情片忘记时间,那他就不是侑士了!小时候他就因为看电影忘记了把我从幼儿园接回来,害我足足一个人站在雨中等了三个小时!”   谦也的控诉让忍足哭笑不得,不二接过话头说:“侑士从以前就很喜欢文艺爱情片啊,和大石聊得不亦乐乎,每次都把英二气到上蹿下跳呐。”   白石又烤好了一个鸡腿,外边有点焦,不过闻起来味道倒是不错,刚想递给谦也,途中竟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给截走了。白石顺着那只白皙的手看过去竟是柳生,而正坐在白石对面的仁王心虚的移开视线。白石摇了摇头,看着柳生把鸡腿递给仁王,仁王别扭地别过头去不接。   “雅治你不吃就别浪费了,比吕士,鸡腿给我吃吧。”   幸村说着就伸手要去接柳生手上的鸡腿,仁王闻言手快的扯过柳生的手臂,鸡腿到了仁王面前,仁王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幸村伸出去的手滞在半空中,其他人也半天没回过神来,就只剩柳生还优雅的坐到仁王身边,拿出手帕给仁王擦了擦嘴边的油渍,仁王撇撇嘴接过鸡腿啃了起来,一副除了他们俩,其他人都是空气的感觉。   半晌,周围开始响起低低地笑声。   “噗,幸村,你们立海的欺诈师原来这么孩子气啊?”迹部靠着忍足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忍足忙着给迹部顺气儿,就怕迹部笑岔气了。   谦也也在笑,不过他嘴里还含着肉,一不小心给呛着了,白石连忙心疼的递水、顺气儿,忍足看得很满意,不时的点点头,而这一切落不二眼里就觉得忍足像一个看媳妇的婆婆,越看越顺眼的那种。不二想了想,换做是他家裕太要跟别的男人跑了,他肯定也得像忍足这样,毕竟是自己家的宝贝。   但是如果是某个看月亮的人当然是不能够轻易放过的,毕竟这种事情也要因人而异嘛!不二想到这里嘴角的弧度上升了几度。   风刮了起来,白石用钳子翻了一翻木炭,然后在烤炉上继续放了一把牛肉串。   “依我看呢,凡事都要因人而异,毕竟平时仁王君也是一名冷帅哥,可遇上了柳生君就成了炸毛的狐狸,别人要是敢惹他,指不定被整得多惨呢。”白石说。   “雅治喜欢和柳生撒娇③这个习惯从国中就有了,这么孩子气的雅治我也是第一次见呢。”幸村回答迹部的问题。   “这就跟堂嫂喜欢侑士的视线一直追着他炮一样嘛,”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谦也又把话题扯到了迹部身上,“以前放假我去东京找侑士玩,每次都被堂嫂强势的剥夺了我们兄弟俩的相处时间,起初我还不明怎么回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是因为堂嫂吃醋了。”   迹部瞥了眼谦也,手抚过脸上的泪痣,说:“本大爷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忍足哭笑不得的看着迹部,迹部大爷的占有欲很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就好比他们国一那会儿的校园祭,每个部都要出节目,网球社作为冰帝的一大招牌必须要有一个华丽的表现。一年级就当上部长的迹部又是准下任主席,这节目必然要最高品质的。忍足觉得那会迹部就看上他了,不然这么重大的任务怎么可能交给他去安排,不过这也可以看做是迹部看出了他的能力,毕竟那次校园祭他们轻而易举地拿下了一等奖。   忍足安排的是《浮士德》的舞台剧,在选角的时候忍足被众人推上了男主角的位置,而鉴于男子网球社一众全是和尚,大家就把最像女孩子的向日和宍户推到忍足面前给忍足选,忍足为此琢磨了许久一直没有得出结果——不管选谁这两个傲娇的少年都会跟他炸毛。后来不知道这消息是怎么传到迹部耳朵里,迹部大笔一挥这男主角成了慈郎,女主角就成了向日。别人问迹部为什么舍弃忍足这么好的苗子选择一个随时会睡着的慈郎,忍足为此还去找了迹部,他说慈郎情况太不稳定,让他上场吧,结果遭到迹部的冷睨。   迹部回应说:“你敢质疑本大爷的决定,啊恩?!”   后来慈郎的表现确实非常好,这也让忍足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这件事也就没有人再提起,现在忍足回想一下毕竟是迹部,从小养尊处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占有欲强是肯定的吧。这个结论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迹部景吾那时候就看上他忍足侑士了。   “小景这话说得太死了,连侑士都不敢反驳了呐。”不二一边往白石烤好的肉串刷辣椒酱一边说道。   忍足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按迷信一点的说法就是左眼跳吉、右眼跳凶,他觉得这右眼皮这回跳的不是凶而是熊,无力地揉了揉额角。   “周助你把你手上的事赶紧停下来,不然我就要向身在美利坚的冰山打小报告了。”忍足说。   手冢临去美利坚之前把不二交给忍足“看管”,交代许多事情,比如不能让不二过分的吃辣的食物、让不二早睡早起、尽量满足不二的正常要求,所谓正常要求就是去哪儿玩,吃些甜食之类的,忍足当时一边听一边腹诽手冢其实是不二的老妈。当然,他忍足侑士既然答应了手冢国光要照顾不二周助这个小孩子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做,一路上没少给不二当老妈子使唤,还得接受迹部那吃醋的白眼,各种讨好安慰迹部。   忍足侑士长这么大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够是一个超人。   不二笑得一脸纯良的朝忍足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刷子,意思是你敢我就把辣酱全抹你脸上,忍足抽了抽嘴角,眼睁睁地看着不二继续用刷子沾满辣酱往肉串上抹。   “侑士真像周助的老妈子,呵呵。”   幸村伸手拿过唯一一串尚未被荼毒的肉串,然后在谦也和仁王哀怨的视线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不是受人所托么,周助这孩子才‘四’岁,他的‘监护人’不放心啊!”   忍足拿起其他还未烤的肉串放到烤炉上,学着白石的动作给肉串刷点油,便由得它们自生自灭。   “这小鬼无缘无故失踪了三年让他的‘监护人’产生心理阴影了,不过依本大爷看,这小鬼还是交给他的‘监护人’自己看管比较好。呐,忍足?!”   “是。”忍足学着桦地的声音回答道。   “你们不能光说我呀,雅治不也是失踪了么,精市也不是让小弦找得快发疯!”不二反驳道。   月如钩。墨蓝色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弯月,而在它周围的星星都因月亮的光芒而显得暗淡,不二话音刚落,幸村便指了指天上。   “我和真田就是这样,他已经习惯性地输给我了,习惯性地照顾我,所以我想尝试一下离开真田,会不会让他的光芒变得耀眼。”幸村说。   柳生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说:“也许对真田君来说,幸村你并不是遮挡他光芒的月亮,反而是他能量的来源也说不定。”   白石伸出自己帮着绷带的左手说:“当年小修为了让四天宝寺网球社拥有更强的实力让我绑上了黄金负重,这一绑就是六年。六年来我们四天宝寺网球社不断在进步,其他人也不断地在追赶,当有人累了想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就会互相鼓励,渐渐地就形成了一种羁绊,它是我们力量的源泉。幸村君你和真田君相处的时间更久,难道你还不明白这种羁绊的意义吗?”   幸村沉默良久,聪慧如他也有看不清事物的本质的时候,可是他又是如此的幸运,能够在迷惘的时候有人在一旁提点他。   “我想,我现在明白了。”幸村笑道。   “皮哟。”仁王懒懒地发出这两个音节来表示自己的想法。   忍足闻言下意识的朝迹部看去,却发现迹部也正在看着自己,视线灼热得仿佛要把他融化。忍足明白迹部的期望,现在的他也很乐意给予迹部回应,既然他们相爱,那又何必去考虑尚未发生的事情,他们要珍惜现在这份来之不易的静好岁月。   谦也看了看烤炉,又看了看忍足,说:“堂哥,我从刚才就想告诉你,你的烤肉串糊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